秋天了,地上铺满了血红的枫叶。
呵,又是秋天了么。我想。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时间,可是没有了熟悉的人。
现在,只有我,和这座冷冰冰的城市。
天空如同如同那年的火烧云,那样热烈。像血的颜色。是啊,三年了。我还是这三年中第一次回到上海呢。思南公馆旁,法国梧桐树叶随风而去,飘落在地。
崇光,顾里,南湘,宛如,你们在天上还好吗?我望望灰色的天空,也许,这么久了,他们早就忘了我了吧。
即使已在加拿大成立L.X.公司,身穿Gucci黑裙的我,却仍然忘不了在这个城市,我,和他们的故事。现在的林萧,已经学会了像昔日的顾里一样,穿着14cm的高跟鞋在公司与公司,股份与股份之间奔波。我现在比顾里还顾里,比宫洺还宫洺,但我的心是麻木的,灵魂已在三年前随着他们离去。
<三年前>
<他们都走了,我还是那个林萧,可是那个一直叫我“小助理”的温暖大男孩不见了,那个一直向我喷射毒液,妆容精致的毒舌女王不见了,那个总是喜欢和我绞着彼此头发的美人,和那个OVER的,怪力乱神的鹌鹑如如都不见了。有时我会抬头望着天:你说,为什么他们都消失了呢?他们不想见到我了吗?我自虐一般地住在思南公馆,每天以泪洗面。家里到处都是酒瓶子,我倒在地上,永远都不想起来。
我以为我会永远堕落下去,直到有一天。
“叮铃铃”,我的电话铃响了,“林萧,我限你10分钟内赶到M.E.,现在你还有9分58秒。我可不想因为你被宫洺fire。9分55秒。”我立即弹了起来,以顾里闪电般的速度洗漱、洗脸,还画上了淡淡的妆以掩盖我的红眼圈。然后跌跌撞撞地打车跑去M.E.。
“值得鼓励啊林萧,比你上次来上班早了1分09秒。(你每次都迟到啊)”“……”我只能用沉默回答。隔着玻璃板,我看见很久不见憔悴的宫洺。他冲我露出了百年一次的微笑,我打了个冷战,感觉我会随时被Kitty枪毙,渣渣也不剩。“回来了,”宫洺收起笑容,点点头示意Kitty出去,“林萧,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悲伤。(我知道,宫洺之所以会悲伤,是因为已死去的他。他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崇光。)“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没权没钱,查不到。”我想到了崇光,只好以大惊小怪来掩饰自己的伤痛。
大惊小怪……这个词,让我想到了如如……
头,好痛,心,更痛。
没有你们,我会把自己活成一个神经病吧?
宫洺察觉出了我的异样:“林萧?你怎么了?”“没事,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他们……宫先生你继续说……”“是这样的,我们经过调查发现,顾里的六亿中,有一部分是Constantly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现在不在了,那百分之二十就在你的手中。”看见我惊异得要上天的表情,宫洺继续说:“那份文件就在思南公馆,顾里的柜子里。这次,你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你们接近那个箱子了吧……”“是因为顾里害怕我们、顾准和Neil发现!”我瞪大了眼睛。如果顾里在,她一定会说我就像一只吊死鬼一样难看。
之后,我为了避免Constantly的纠缠,带着那一份文件和我的行李,来到了加拿大。
我就像刚毕业一样,努力地学英文,最后创业,努力地忘掉过去,成就了L.X.公司,正好是我名字的缩写。>
我回到思南公馆,转动钥匙,“咔,咔”。我又回到了这个给我带来痛苦回忆的别墅。
我看到那张大学毕业的磁带依然放在茶几上,便在电视机上放映起来。边喝香槟边回忆我们的以前。
曾几何时,我们频频失恋,是顾里为我们撑起了一个避风的小港湾。那年圣诞节,我们来到顾里家的阳台上,喝着香槟,唱起“友谊地久天长”……
在简溪抛下我和林泉走的时候,崇光抱着伤心欲绝的我,为了我坚持做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手术。最后,手术成功了,我在他有着淡淡血腥气味的胸膛上哭泣……
在我们去罗马的时候,遇见Neil和顾准,崇光假死,成为陆烧。M.E.周年庆当天,时代姐妹花之殇……
在那黑暗的一年,因为宫勋,我被解雇。顾里得了子宫癌……一场大火,让我们的青春岁月不复存在……
我多想永远睡过去,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们。
虽然我现在很有钱,但没有了你们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倒在沙发上,眼泪无力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