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



恭贺新春

过年放炮,是一种传统,一种习俗,传说古代是为了通过放炮发出的巨大声响吓跑凶猛的年兽。


我是一个女性,而且还是一个并不算胆大的女性,例证是:向来不敢乘坐升降机、海盗船这样的游乐设施,最大的勇气也就是玩一下激流勇进,所以放炮不是我过年时候的第一要务,但即使这样我对于放炮也有很多记忆。


一、

我小时候买的最多、收到的最多、放的最多的,是一种叫“小电光”的鞭炮,每一小盒是100枚,见下图。售价已不可考,应该在1、2元以内。过去家家都不富裕,这么小的炮我们小孩还要拆散了一根一根地放,希望把放炮的乐趣尽量延长。

二、

每年过年,年三十的团圆饭上,开场总是爷爷的新年致辞(话说我爷爷是上过私塾的,肚子里颇有几分墨水),那时候我只觉得文绉绉的,好长啊,怎么还不结束,我想吃菜啊……致辞结束后,爷爷会给我们孙辈每人5元压岁钱和1盒“小电光”。我印象很深,因为“小电光”的大小和旧版5元人民币差不多。

三、

每年吃年夜饭,我们小孩儿都是吃了凉菜就“撤退”,然后到处去玩。那时候的社会还很安全,几个孩子在夜色中东跑西跑,其实没什么玩具和好玩的地方,但就是开心。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学会用烟点炮,还偷偷地学大人抽烟。那天,我们几个早就商量好了,要尝一尝抽烟的滋味,由哥哥出面问大人要烟,理由正当——点炮,比火柴实用、节约。哥哥要烟的时候,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们几个在旁边憋住笑。顺利要到了烟,到了没人的地方,几个人欢呼起来“哦——”然后笨拙地点着,每个人尝一口。哎呀!味道真差,不明白大人为什么那么爱抽烟啊!

四、

我和伯父家的两个哥哥经常过年的时候一起玩。一盒电光炮,三个人怎么分呢?每人33根,剩下的一根从中间掰断开,然后用火一点,就能滋出一点点花火,大家共享了这多出的、没法平均分配的一根小炮。这个故事其实我早就不记得了,但是我大哥哥每年见到我,都会讲一遍,看来是耿耿于怀啊!因为我如果不去,他就和我二哥每人50根了,我一去,凭空分去了17根!哈哈!


五、

有一年,就是大街小巷播放《一剪梅》的歌曲的那一年,我去姥姥家过年,那时候应该是三四年级?我记得在姥姥家的旧房子里,窗外刮着风、下着雪(?),我于是就想起这首歌,还哼唱着“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我和比我大一岁的舅舅家的哥哥放炮,看他用手指捏着一根,用烟头一点着就甩出去,炮在空中炸开,觉得好帅好酷啊,于是挺想学。我这个哥哥就鼓(撺)励(掇)我,别怕,我教你。他就示范了给我看,我终于鼓起勇气,也敢用手拿着点炮、放炮了。玩得不亦乐乎!结果乐极生悲,一不小心,有一根炮的捻子有点儿短,还没扔出去就开始炸了,把我的手指燎得生疼。我吓破了胆,也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因为我明知道这是不安全的做法,还去学,怕爸爸妈妈狠狠地批评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用手拿着放炮了。


六、

上初中的时候,开始流行摔炮,图片我没找到,大概尺寸是1*2cm的圆柱体,土灰色,样子很不起眼,土啦吧唧的。那时候我们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去上学,经常有男生一边骑车一边扔摔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啪”的一下响了,吓人一跳。吓一跳还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就怕被炸伤,所以每年寒假前后,上下学都要提心吊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要摔炮的同学就绕开骑,如果不幸摔炮已经扔到了脚下,就猫着腰缩着脖子加快速度骑过去。有的同学发现我们女生的害怕,有时候会假装要扔出一枚摔炮,一个假动作,吓我们一跳,发现虚惊一场还很庆幸,也顾不上去找他们算账。


七、

小时候我们家在贾汪,每年过年都要去奶奶家,我的几位伯父就从徐州赶回来,我就能和哥哥一起玩,那时候很盼望过年。每年三十那天的下午,爸爸带着我去买炮,不但要买给我,还要买给两个哥哥。因为他们坐火车来,车上不能带炮。后来不知道哪一年,我突然有了一个心眼,觉得买炮是花我们家的钱,但是玩起来我只能分到三分之一,太亏了,于是就不让爸爸买,还被爸爸好一顿教育。受到批评的我,心生一计,不再提吃亏这样的话,而是爸爸问哪种炮,我都说不要,不好玩,这样就减少了购买的数量,变相少花了钱。鬼不鬼?从这时开始,年龄一天天增长,我们对放炮的兴趣越来越淡,买的越来越少。过年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了。

PS:写到这里,发现无意中契合了“三分之一”这个名字,不过此“三分之一”非彼“三分之一”哦!哈哈!


八、

前两天我带着儿子到古黄河公园玩,看到黄河东路路边有卖炮的,我和儿子还站住看了一会儿,我问儿子想要什么炮,我们站在旁边选了选(不过我没带钱,是准备回来专门来买)。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路过这个卖炮的,摊子前面围着一群警察/城管在执法。摊主是一个穿着灰色土布衣服的人,胖乎乎的,不高也不矮,一看就是那种农民,或者是城乡结合处的穷人(也许不一定,我只是描述自己看到的),讷讷的,不敏言辞。笨拙地解释,但好像连话没说清楚,似乎是一见到穿着制服的人,就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在旁边看了看,从执法者的言语中大致看出事情好像是这样的:卖炮的人有售卖许可证,但是没有按照指定的地点售卖。然后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你快点收拾撤走,我们扣几样小东西,不然是要把货全部没收,还要罚款的。”几个人就你拿一样冲天炮,我拿一样礼花,我这个旁观者看上去,他们完全是很随意地拿,像是普通购买者在挑选一样。拿了几样也没有急于走,眼睛还在四处搜查。果然又看到了摔炮,

“领导”很严肃,问:你怎么卖这个?

我…人家送的。

你从哪进来的?

有多少?

…有一箱。

领导指挥手下,小心点儿,把这箱摔炮拿回去。对摊主说,这个是不允许卖的。

回去的路上,儿子问我:妈妈,怎么了?警察干什么呢?我说,那个人犯错误了,东西被收走了。是不是很可怜?真的,我看到摊主不敢说话的样子,很是同情,真觉得他可怜。但是,人家城管也没有做错。谁让你不按照指定地点售卖呢?

也许,他觉得这个地方能够销量好一点;

也许,他觉得自己有售卖许可证;

也许,他的货款还没结清;

也许,他今天开张后还没卖出多少货呢……

情感是一回事儿,他的确还是值得同情的,谁有一分容易还用大过年的时候出来卖东西。那天下午我爸爸带儿子出去买炮,一共花了50元。这样算下来,卖炮的一天能有100个顾客,每人花了50元,销售额也才5000元,净利润又能有多少呢?可是法律和规则又是一回事儿,不能因为你穷、你可怜,就违反规则。如果同情了他,在主路上卖炮,万一出了安全事故就是大事了。


为什么他会犯这样的错误呢?是不是还是知识少,不懂法?为什么会知识少、不懂法呢?因为读书少、受教育少啊!所以,想从根本上帮助这样的人,还是要靠教育。教育,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真不是一句空话啊!

爆竹声声响,枝头春意闹,辞旧迎新、欢聚一堂,噼里啪啦的响声,五颜六色的斑点,高高入云的烟花,预示着来年的生活、事业,更好更旺!带给我们的,应该是喜庆、是希望、是祝福!

元日

作者:宋王安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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