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照亮整个十二月的时候,也照亮各地的生活。被笼罩在阳光底下的时候,闭上眼睛就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像货柜里翻倒出来散落一地的东西,琳琳琅琅呈在眼前,我捡起的每一件,都是一段闪闪亮的好时光。
不一样的女同学
微信班群里突然那天早晨突然热闹了,这是自建群来第一次这么意外的,有几位同学在正经的发文字消息,不是斗表情包也不是在讨论游戏。查看历史消息最顶端那一条是伟伟同学发的“听说阿c订婚了?”,底下有同学说早知道了的,也有像我这样惊讶得只剩下恍惚的,她要结婚了啊,她果然是跟我们不一样的。
“她是我们班最早的了吧。”
“应该是的,没错。”
“祝她幸福。”
c订婚的消息,被同学们讨论着,而她正她甜蜜而忙碌的准备着,新婚的到来。
与c只算得上认识,大学后也见过两三回,也都是在大街上偶遇,一次是我大一在兼职摊儿卖临期牛奶的时候,我在菜市场门口的人群中唐突的叫了声她的名字,她抬头应了我一声,没有寒暄她便走远;一次是今年暑假我一个人河边散步被施工路段绕行的时候,看见时我几乎是认不出来的,她走路傲然的神态我还依稀的有点儿印象,没打招呼但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次,她也好像感觉我是有点面熟也微微的侧目了我一番,傲然的神态。
说来我与c高中两年来还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却没有认真的有过几次交谈。
c是插班生,高二时才转来班上的,关于她的经历,一直都是同学们好奇却不敢直接打听的一件事,因同一个小组,我倒听她说了一两回,自己也猜了猜,理了个大概。“哦,原来是这样哦。”告诉自己这好像也没什么可好奇的。
c在当时的我的眼里老来是我有一些的古怪的,比如她何至于把数理化学成三门加起来不到一百分的地步,英语语文高分飘红却甘心每次考试排名全班倒数,她还自嘲自己是千年老二,因为倒数第一被一个晚上游戏通宵白天上课睡觉的男同学占了,所以她只能当一个很有分量的老二了;还比如她明明性子里是活泼多话的,平时里总是一副高冷的凑样子,脸上写着:别惹老娘四个大字;再比如平时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我,实在理解不了就连暑假补课时照进教室里的夕阳,她都要用太阳伞挡着。
c比班上女生的家境都要好,冬天的羽绒服大衣都能一天一件半个月不重样,一次同桌男生看着从讲台下来的c问我:"你目测一下c这件衣服几成新,多少钱。"
c有时也与我们有许多笑话,同小组男生讲到有趣的段子我们都会积极的参与并往里面加戏,c也是笑得毫不掩饰的,一点看不出小姐家的气儿。
c也是多才多艺的,她不经意的一个展示都会让我们这些农村来的穷土学生觉着,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c尝尝自称自己五年前是个小美女,有过照片为证大家也确实承认,但高中时候微胖的她,白里透红视若凝脂的皮肤,也是惹很多男生喜爱的,坐她对面的时候我也总喜欢盯着她婴儿肥的脸看,小巧别致的五官,我看着c好看的脸庞常常忘了照镜子看看自己,到现在也还是灰头土脸的,一个城乡结合的女青年。
c,就要结婚了。
有加了c微信的同学在群里发出c宣布订婚的朋友圈消息,也有她的两张照片,气质挺拔,瘦了不少,几年时间里,c从一个大家眼里不一样的女同学,变成一位温婉待嫁的女郎,我只是一两次的偶遇过她与最近来的听说,但她一定是过得很幸福的,也祝她幸福永随相伴。
被风带走的男同学
大二的那个寒假,同学们大都都在家里烤火取暖,或者有男同学在网吧里享受空调,玩着手机的大家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有人看到H了吗?”H的爸爸用H的qq给大家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H哪去了?”大家都只是小小的疑问了一下,都回了说没看见。这么大个男孩子了,还在外面读了一年多书,不用担心的。但后来看到的消息是,H两天没回家了,家人们都很着急。再后来,H的家人说:“H不在了,谢谢同学们这几日的费心了。”
我在烤火炉前握着手机的这几日,消息都有看到,但因别的事郁闷了情绪,看着这样的消息跳出来一句都没有回复。等我在被窝里窝干了眼泪擦擦眼再翻看消息时,我知道的是H不在了,死了,眼泪又再次浸湿了床单。
后来,H真的不在了。没了。
怎么可以说不在就不在,人说没就没的呢,他还有没有当大家是兄弟了。
高考H是班里杀出的最最意外的一匹黑马,所有的老师同学意外的没想到他能考上个正儿八经的二本。
H被同学们真心的打趣祝贺的时候,不自在憨笑了,眼睛没看着大家,露除了他总洗不干净的牙套。
和H有小小交情已经是高中时候的事了,我们一起被那个当了我们一学期的矮胖的班主任视为目标人物,都被安排坐在了靠门口的前排,H坐在我后排,他经常笑我手粗,间接的打击我胖,总是伸出他的手来指点我这个那个,H的手还真是好看。
最后一次跟H说话,是拿毕业证那天,同学们没有道别都走得差不多了,在学校后门处遇到H,他想必是又和另一个男同学约好了网吧打游戏,他在我后面按电动车喇叭:“去哪里,要不要顺你过去哦。”
“可以啊,我就回家了。”高考失败的我觉得载着我的H很是风光神奇的样子,他骑车也是微驼着背的,头发看起来还是有一点油。
很多次转头到后桌跟H说话的时候,盯着他我都在想,如果他把头发打理好一点,腰背挺拔一点,等把他的牙套摘了,他也是一个看起来清秀惹人爱的小男生了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H骑着车跟我说。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我情绪低落着。
“我把你送到家吧!”
“哦…不…不用的,你把我载到前门放下来就好了。”
“谢谢你啦!”
这是我与H的最后一次见面与对话,同窗就此各散四方。
然后,H就走了,是真的永远不再见了。
关于H去世的消息的说法有很多种,哪一种我都是不想确切知道的。
大家才刚开始适应大学校园的生活,H一个人去了一个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的消息令所有人都难以接受,死亡这种东西这么快就爬到了我们的身后。
H其实没有走,我们只是,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而已。
消失的班主任
如果不是班群里有未读消息跳到好友列表顶端,我很多时候想不起我高中时在哪个班度过的。
高中三年里换了四个班主任,在同一个班上。所以我常常怀疑青春剧里拍的班级师生情谊,在我们这个班里能有多少。
高三这个班主任是从另一个县刚调来我们学校的化学老师。和很多高中中年男老师一样,他只是一个在尽自己职业职责的教师,光亮的前额和每天都穿同样的长袖横条纹polo衫,他也是正往中年油腻大叔路上走的一个人。
我们都叫这个班主任小华,因是临时接了这个班,他对我们都有一种纵容放任自流的心态,只要个别同学别太过于出众了就行。
很不幸,我可能是一个比较出众的女同学。
迟到早退各种请假作业不写考试排名起伏大都被他看在眼里。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早自习,我日常的迟到,他正在讲台监督大家早读,我冲到教室门口他暼我一眼:“进来。”然后我坐到座位上战兢看他时,他居然半遮住脸在偷笑!大概是笑我理成两寸的头发全被吹炸了…
小华开始更关照我一些是知道我家情况略特殊的时候,感觉他对我也宽容了许多,因这个插曲,小华算是我众多班主任里较有感情的一个。
小华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板着一张脸,教训人的时候也不利索,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请假他也从不深究,作业没做完他也只是在检查时多在你身后停一下。班上的同学,没人认真地把他当个班主任。
发完毕业证那天大家很快的就散了,没做过多停留。他就这样当了一年我们的高三班主任。
大一的时候有事回学校一趟,顺便看看小华,磕碜的买了几斤葡萄,结果电话里他说他有事,葡萄给一个不认识的老师提去了,我也没见着小华。
过年了,我给老师们群发祝贺短信,小华回我说:在大学里也要好好学习。
又过了一个学期,教师节到了,照例是群发祝贺短信,有两个发送失败了,一个是初三班主任,一个是小华。
初三班主任那条短信很快就再次发送成功过去了,小华那条怎么试都是发送失败,我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这样的回复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小华去哪了?”
我问我曾经的任科老师,他们说他早不在二中了,回去了。我托一个爸爸是学校老师的同学查看全校教室通讯录看下小华有没我留下联系方式,同学回我说他翻了好多遍没有看到小华的名字。
没人能找到这个高三班主任了。
也应该除了我没有哪个同学会想起找他吧。
小华消失了,他没带给我们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什么
被遗留在中二期的我
高中过得艰辛,谁没有经历过那样中二的年纪呢。
但现在过得依然艰辛。
一个不该犯中二的尴尬的年龄,我的中二毛病时不时还会在犯。最近流行的“丧”“佛系”算是把中二升级的一种说法,毕竟二十多岁的年纪里,谁愿意再被扣上一顶中二的帽子。
我多想我在大家眼里看的是,一个正在奋斗努力生活的女同学。
考研大军在做最后的冲刺的今天,我又中二的写了不合时宜的变相回忆录。
最近刷的频繁的空间朋友圈里,有同学晒了和女友在海南沙滩拥吻长长的影子,有同学给我们敲开在东北零下二十度阳台上冷静过的鸡蛋,有同学说云南大理的天真蓝,有同学晒出了“吃鸡”的胜利。
还有很多的同学,什么都没有晒过,也没有说过什么,一个人就是一支强大的队伍,他们认真的为更好的自己做再一次的战斗。
祝考研的你们,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