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哥

说到文学最先联想到的往往是青年，没错有几个年轻人不爱好文学的，不仅现实社会如此，网络世界也是如此自打我们使用上了网络那天起文学艺术就始终伴我们同行。

笔者上网时间虽然在国内算比较早，但第一次看网的文学作品1997年某一天，那时“赢海威时空论坛”来到的“情感心屋”正在有意无意的翻看着各种文字 ，看到其中有一首小诗这样写到：

满天的落叶

在秋风中飞舞

是你的泪吗

想洗尽这世间的尘土

一夜的星斗

在不停向我眨眼

是你的信吗

想告诉我

天堂并不孤独

有一天在“聊天室”和网友聊天时有人推荐一了个海外论坛叫“新语丝”（当时在海外可以说是大名鼎鼎，后来它与“人民网”还建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友情链接”），没错，就是您知道的那个方舟子和一众海外华人办的网络杂志。不过早期的“新语丝”基本上是个文学为主导的论坛，主要登载文学、艺术、地理、哲学、科普等方面文章，记得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些中文古典文学作品的风页版，还有不少相关评论，当然这里也有些非常有特色的原创文学作品。

笔者当年在“新语丝”看到过不少北美华人和留学生的文学作品，曾经看到过一个署名为“雅”的网友的作品文字，TA文字功底非常了得。若干年之后才知道他另一个网名叫“图雅”，据说此君是一位北京的50后，网友们对他评价颇高，甚至与王小波相提并论，还有人称其为“网上王朔”。直到2014年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文集《天方鱼话——图雅文集·美国篇》后才得到他更多的作品。

从“新语丝”开始接触并了解到了一些北美中文网络中的文学情况。1991年4月，北美留学生创办第一份中文电子周刊《华夏文摘》。这份电子周刊创造了不少的“第一”，比如少君的《奋斗与平等》被认为是最早的网络小说。据说少君1987年就开始上网，几乎所有著名的文学网站和杂志，都刊载或收藏有少君的作品，如《新语丝》、《书海》、《黄金书屋》、《今日作家》及《文学城》等。作家刘醒龙认为：少君是用汉语在网络上进行文学写作的开山鼻祖。

这一年，王笑飞以电子邮件订阅系统的形式创办海外中文诗歌通讯网。

1992年6月28日，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搭建了世界上第一个中文新闻讨论组ACT（alt.chinese.text）。此后，当时以留学生为主的中文网民开始在ACT上手动输入收录金庸、古龙等人的作品。

1993年3月，“网络人”诗阳开始通过电邮网络发表作品，并在ACT和中国诗歌网发布数百篇诗歌。诗阳生于1963年，原名吴阳，安徽省芜湖人。曾旅居法国、美国，并获得博士学位。1993年3月开始通过电子邮件在网络上大量发表诗歌作品，1994年在互联网中文新闻组和中文诗歌网上刊登了数百篇诗歌，被相关学术文献确认为历史上第一位中国网络诗人。诗阳于1995年创办了世界上首份中文网络诗刊《橄榄树》并担任第一、二届主编。

“水祭”

（《人类的宣言》第一章片段）作者：诗阳

我们如何向往失败，如何等待河床的干涸

地球如何绕过水的年轮，船如何遗忘桥的容辱

珊瑚如何雕构没有渴望的花期，白骨如何赏还我们空间的幸存

冰川如何在家园中寂灭，我们如何认领水的废墟

是否人类都明白怎样被岸抛弃，又是谁在彼岸的昙花里凋谢

我们将如何报答水的年代，或者如何阻挡桥的放逐

记得有一天半夜睡不着，于是上网闲逛，在一个“聊天室”看到几位网友的聊天记录，现在已经记不起他们之间的对话的具体内容了，但基本的意思有两层，一层是说网络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行为小说创作空间，作者可以通过演绎真实事件来为自己创作提供内容，记得甚至当时还有网友提出了。可以在其他友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入到行为创作中来，这样的话可能更真实。

第二层意思是：网络使社会空间大大缩短，过去作家都是单干，现在可以跨越空间进行合作，甚至可以探索“流水线式”的文学创作方式，比如人有负责体验、提供故事、有人负责策划写出框架、有人负责初稿、有人负责修改，这样就可以大大加快创作速度。有还网友提出成立了个“文学制作所”吧。

这些聊天话题现在看来没什么新鲜的，在当时却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这件事后续发展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些对话给笔者的思考是，也许有一天网络会让文学创作、文学欣赏产生颠覆性的变化。

可能就是在这件事发生不久，一则消息引起了人们的关注：1997年2月15日,作家出版社和瀛海威信息通信公司合作,将目前颇受读者注目的长篇小说《钥匙》上网。一位不满三十岁的青年，写出了一部45万字的小说，不仅作家出版社给出版了，而且还上网了实在惊喜！后来有读者看后表示：“小说的本质上经得住敲打，无论是社会生活的概括力，人物的塑造力和文字表达的功力，都似乎不逊色于当今小说所达到的某种整体性的艺术水准，或者说是相差无几。我想《钥匙》可能是内地上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吧”。

没过多久，又发生了另一件事，网上传说台湾一位叫痞子蔡的人写了部“网络小说”叫《第一次亲密接触》。我刚听说这事儿时还以为跟《钥匙》一样，又是把一本纸质出版的小说放到了网上，那些天很多网友都在找这部小说，直到有一天一位作家朋友为大家提供了一个链接，终于让我们能看到了《第一次亲密接触》。虽然是五大码（Big5）的繁体字版，好在咱有“南极星”且过去经常读繁体字的书，看起来不那么费劲，当然难免有些乱码，但看明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原来《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作者真名叫蔡智恒，这是一部网络言情小说。小说讲述了主角痞子蔡因一篇Plan邂逅女孩“轻舞飞扬”，而发展成为知心好友，小说描述了“一杯大可乐两份薯条”，“泰坦尼克号”、“香水雨”等一幕幕故事场景，最后，女主角却因疾病离开人世。

有人说《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中文“网络小说开山之作”，也是中国互联网史上的第一部畅销小说。现在看来“开山之作”言过其实，但是第一部网络畅销小说到是实至名归。

就内地的网络文学而言，刚起步的时候绝对是“小众”的，早在1995年8月内地第一个BBS“水木清华”在教育网上开通后，旗下开设有文学、读书、武侠版块，专门用于发表网络原创文学作品，成为网络文学爱好者创作、阅读和交流的园地。尽管“水木清华”成为了当时内地最具人气的BBS之一，但对于一般同网民而言，知道它的人并不多，能上“水木清华”的人就更少了，因此它的文学影响力自然有限。

1998年除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外，这一年对于网络文学而言有着很重要的意义，首先，是这一年的12月美籍华人朱威廉在上海创立“榕树下”的个人主页，第二年春就以网络文学公司的身份正式上线，这是当时国内最大、最有影响的中文原创文学网站。“榕树下”聚集了宁财神、李寻欢、邢育森、安妮宝贝、黑可可等大批最早的网络作家，形成了中国网络文学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此后，包括“清韵书院”“书路”“诗星座”“黄金书屋”“碧海银沙”“西祠胡同”“中网”“博库”“文学城”“莽昆仑”“文侠楼”“原创广场”“麦田守望者”“左边卫”等在内的一大批文学网站次第诞生，网络文学开始大范围涌现在文学爱好者面前。3月，“文学城”个人书站成立。

5月，“黄金书屋”个人书站成立。动漫爱好者网站“迷迷漫画世界”与“桑桑学院”合并，建立了新的“桑桑学院”（桑桑学院plus）, 并设置“耽美小岛”专栏，专门刊登“耽美”（百度百科：“耽美出自日语（たんび），在日文中的发音为TANBI，在中文中读作dan mei，原意是指唯美主义，后经中国台湾演绎，在国内变成了同性恋的代名词。”）作品。

8月到10月，筱禾在“男人男孩天堂”（BOY2MAN）连载了《北京故事》（2002年由香港导演关锦鹏改编为电影《蓝宇》）。

1998年也因此被称作中国“网络文学元年”。

到了1999年，网络文学似乎成了发展的焦点，3月，天涯社区建立，后来的天涯其实也是广义的网络文学的一块重要阵地。7月，西陆BBS建立。8月，“榕树下”从个人书站转变为公司运营。12月，“多来米中文网”以400万元人民币收购网易个人书站排行前20位个人书站中的16位。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一举成名，大大震撼了一批文学青年，为众多苦寻出路而又不得其解的文学青年打开了一扇“天窗”，原来多属游戏之作的网络原创文学正在发生蜕变。那些内容粗糙杂乱、文体不规范的作品，也逐步被决心以蔡为典范的有志文学青年所丢弃。

也正是在这一年还有一件网络文学事件值得记住：就是1月，新浪网与《中华工商时报》联合举办为期一年的接力小说活动。小说题目为《网上跑过斑点狗》，第一章由青年作家邱华栋、李冯、李大卫写作，其余由网民和读者共同续写，计划最终完成一篇6万字左右的中篇小说。小说试图反映互联网给人类的生活、工作、爱情带来的冲突与影响，揭示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这篇小说后来因为网民和读者反应不积极等原因而夭折。但是后来在相当 长的一段时间里“接龙小说”受到一定的热捧，比如“中文网络文学”网站开展的故事接龙《谱写你自己的故事一一千年之恋》；“榕树下”网站开展的网友接龙小说《城市的绿地》；“亿龙”网站开设也了《青春校园，我唱我歌》和《情爱悠悠，共渡爱河》等接龙作品栏目。

接龙小说也好、接龙诗歌也好，总之“接龙文学”在网上的兴起，一种把文学与游戏相结合的形式让很多网实现了一把自己的文学梦。

但坦白的说，对这些网络文学的演进情况当年笔者并不是很关注，记得那时本人更多关注的是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如在“新浪网”的“网络原创文学”，这里开设了刊发游记类文章的“新旅人”；刊发回忆文章的“情感画廊”；刊发影视音乐评论的“影视音乐”；刊发有关文学艺术文章的“文学艺术”和以网络情谊为主题的 “一网情深”。这些栏目的文章并不限于格式，有评论、有诗歌、有小说，也有散文和论文。其中“可可可可”所写的系列游记《背包走中东》和“雨蝶”写的《呼吸印度洋》都是很受欢迎的游记、而《愿比尔-盖茨保佑网络爱情》则是一部较为成熟的网络主题文学作品。

 老哥

2022年8月北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