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节气。雨如期而至，春色未润，尚有微寒。难得假期，走完亲戚，本该窝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过今天是初四，看习俗要迎灶王。在外面吃了几天，家里也该开伙了。虽然下雨，还是去买菜煮饭。
骑车去菜场，大部分摊位都没人，比想象中还要冷清。肉摊一个也没有，蔬菜摊也只有几个开着，品种很少。还有三二个水产摊有点鱼虾，跟平常品种丰富的时候比，真的没什么可买的。
熟悉的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我问这两天生意很兴隆吧，回答说没有，大部分人过年前都买好了，生鲜的销量没有想象中好，本来想过节可以多赚点，不过进价贵的东西也难卖出去。现在来菜场的都是上点年纪的，买东西挑质量，还价钱，生意不好做呀！
我问她怎么不回去过年，她说过年车票难买，回家也是吃吃喝喝浪费时间。两个娃都在上学，儿子快高考了，学费加补习费都是很大的开支，所以过年想留在上海多挣几个钱。卖水产相对赚得多点，不过看她手上的冬疮又红又肿，好心疼，干这个活真心不容易。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道她的孩子知不知道大人的辛苦。经常听到这样的故事，他们来到陌生的大城市，受苦受累，只是希望家人孩子过得好些。不过辛苦一年，也许家人未必理解，有时还嫌他们回家给的钱少。有些家人觉得他们在大城市享福，抛下老人和孩子。回去过年一趟，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开销特别大，有时就不想回家过年了。
卖蔬菜的老板娘，比我大二岁，头发已经花白，嗓子成天哑哑的。她说每天三点多就要起床进货，拉回来收拾干净再出摊，忙一天，一直要到晚上七点多卖完，收拾干净才能回家吃饭。年中无休，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吃得也极简单。忙完就只想睡觉，这种下雨天，腰上的老伤隐隐作痛，也没什么办法，就忍着。
在上海奋斗了十几年，本来存了钱想回乡下造个房子，让儿子结婚。没想到小伙子不干，一定要来上海。因为没什么学历，找不到工作，就在菜摊帮忙。老板娘说自己也拿他没办法，上海生存压力这么大，买房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娶妻生子。
看到她们这么辛苦，觉得自己真是幸运。生在大城市，小康之家，不必为生存担忧。而同为女人，她们没有机会享受好的教育，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幸福。嫁鸡随鸡，为丈夫孩子忙碌一辈子。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对她们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每天赚的辛苦钱，也没有机会享受。
还好她们是知足的，只要生意上门总是乐呵呵的。所以喜欢到她们的摊上买菜。挑好菜，闲话几句家常。虽然辛苦，日子还是要在这踏实平凡中快乐地延续。新的一年，祝她们生意兴隆，平安快乐！
雨水时节，喜迎灶王。熬一大锅鸡汤，火腿蒸河鳗，响油鳝丝，还有雨水节气必吃的茼蒿菜，再来一大盘扬州炒饭……美味，让平凡的小日子，在新年的料峭春寒里暖意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