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其实东海市已经到处都是警戒线和隔离区,省内也零星设有隔离区。
不安的情绪在各个居民区蔓延,长期的区隔,让这里的物价飞涨,有办法的人已离开了这里,留在这里的大多的居民的生活已变得愈发艰难。
面对无法攻克的病毒,民众出现了恐慌倾向,各种假信息四处传播,每天喝盐水可以防止病毒的说法在网上广为流传,而且相信的人很多。
部分地区开始发生食盐食醋抢购现象,超市的食盐被抢购一空。出于对感染病毒的担忧,食品、药物和汽油等用品也被民众抢购一空。
“真是离谱,一包盐要20块钱。”贺一冰母亲从超市回来抱怨道,手里提着两袋。
“那么贵,你买那么多干嘛?”父亲训斥道。
“万一,真的是那么回事,你说怎么办?我死了,家还不会塌,我的心也不会痛,你和一冰呢?”贺一冰从不知道母亲把自己看的那么轻。
贺宗民默默不说话,抽着他手指夹着的香烟,向空中吐了一圈又圈的烟,然后摁掉了烟头。
人们在社交网络上都在讨论防止被感染的话题,在购物网站追宝上,一盒含有14支的抗病毒药液售价已经超过了5000元。即使药液那么高价,网店一发售就售罄,大家纷纷转到线下药店抢购这种抗病毒药物,真是防病乱服药。不过,这却成了巴蜀一家向村民显摆的地方,他竟然真的花重金拖关系买到了那支“神药”。
贺一冰靠着沙发,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遥控着电视机。
“管理者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目前疫情局势好转并得到控制,入院的患者陆续康复出院,善后的工作还在陆续进行中。”
“有专家称这里的人已经对“不死”病毒有了免疫力,不会全国扩散。”
“今天的超市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排起长龙或者哄抢,部分地区的抢购现象已得到当地部门的遏止,相关物价部门也在紧张制定措施打击囤聚货品和哄抬价格的不法行为,给予市场信心。电视台李明超的现场报道。”
全国病例死亡数,单就东海市的数字就有很大水分存在,后面接连有管理者阶层领导为此事件引咎辞职。
贺一冰有些心不在焉的按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换来换去都是新闻的特别报道。
贺一冰看着电视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烦躁的关掉了电视,扔下手里的遥控器,即便电视上有人说一切都没事,但贺一冰还是想趁着这个时候买多点东西,为了不冒被感染的风险,出门时戴上尼龙手套、帽子和防毒面罩,去超市买那些会迅速消失的商品。
贺一冰走到街上,外面出奇的平静,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显得格外的阴冷。
贺宗辉看着电视的新闻,绷紧了神经开始搜集各种关于各地疫情的信息,提前为了他的生活做了看似彻底的保护,1个星期前他就把店给关了,减少外出,一是生意差,二是避免与很多人接触。还去超市买了各种药品食物,特别是方便面和口罩,囤够了半年的用品。贺宗辉还给自己和贺一冰全家买了更高额的保险。
但上天还是给贺宗辉开了一个玩笑。
回店里拿充电宝的路上,遇到了一桩车祸,肇事一方就从贺宗辉眼皮子底下逃逸了,宗辉见四处又无人,只能上前去查看情况,躺在路上的年轻女子头破血流,奄奄一息,宗辉赶紧拦下了出租车,同司机把伤者送到了前海市第一医院,贺宗辉把伤者送进了医院就想溜之大吉,看着这个白花花的地方,贺宗辉心里就感觉到膈应。但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口,就有一大批穿着全套防护服堵住了他的去路,“这里已经被封院了,你不能离开这里。”随机大门口被拉起了封锁线。
“不是,我这不,刚送了个人来,门还没进去呢!”不管贺宗辉怎么说怎么骂,站在门口的人还是屹然不动。
“干嘛?别动手。我自己进去。”
进去里面,1个200平的急诊室摆了35张床位,贺宗辉则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休息室,那里只有椅子,连张床都没有,里面除了刚才一起过来的司机还有2个人。
后面,每天都有人过来跟他们说,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贺一冰家里也是乱了套,长时间联系不上贺宗辉,一冰的奶奶正坐在床上流泪。
“要是辉仔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奶奶一边哭一边说。
“妈,没事的,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说不定他在家里睡懒觉呢!忘了给手机充电关机了。”一冰的妈妈正在安慰她。
“你给我出去,不用你在这假心假意的。要不是你,滥赌,辉仔也不用那么辛苦跑道那么远,一个人打工赚钱。”妈妈听了后蹲了一下,站了起来慢慢迈开脚步走了出去。奶奶牵出了一段往事,很早之前贺一冰家里也是村里的小富有家庭,但应贺一冰母亲好赌,输空了家底,宗辉宗民兄弟俩因此也常有吵架,后来在奶奶主导下了分了家田,家人终归还是家人,贺宗辉把自己的东西和田地托给了自己的哥哥打理,自己一个背起行囊外出谋生。没过多久,贺一冰妈妈在宗民的劝说下打了电话给宗辉,叫他回来,但贺宗辉说是他想出去外面闯,不关嫂子的事。后面,贺宗辉每一年就在除夕那天回来一次。不过今年没有回来,这无疑又增加了贺一冰母亲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