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早以前就想写这个故事。
芥末是我一位很好很好的闺密,爱穿运动服,爱扎马尾,有份山东人的豪气直爽,爱大笑,爱恶作剧,有芥末的地方笑声就不会断,可能是工作后的我们活的太中规中矩且小心翼翼,都很欣赏芥末这种女神经,所以芥末的人缘一直不错。记得芥末说那一天天气超好,湛蓝的天空打底,雪白的云彩点缀其中,太阳很大。百无聊赖周末,芥末小姐选择了一个人去爬山用来打发这可恶的发了霉的时间。
五月,天气已经像酷暑靠拢,刚到半山腰,汗水已经渗了出来,原来爬山还不如在宿舍睡觉芥末小姐心里絮叨着。就这样有一步没一步无精打采的机械的走着,脑子里开着小差,已经幻想着回程后冰爽可口的水果和舒服温暖的小窝,却不料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这短短的一瞬间,芥末小姐脑子里却浮现了n个骨折脑震荡以及后半生因为偏瘫导致终身躺在病床的画面,此刻所有电视上上演的一切不幸的画面都在芥末小姐脑子里过了一边。正当芥末小姐幻想着吃病号饭的时候,恰好有路人扶了她一把,连个倒地的机会都没给她。芥末小姐站稳例行公事似的表示感激,一抬头,仿佛这山上的翠绿,这天空的湛蓝,这世上的色彩斑斓通通在眼前失去了颜色,眼中只有这位短发阳光小帅哥的笑容,浅浅的酒窝,白白的牙齿,瘦高瘦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堪比宋仲基啊,这世间的万物仿佛刹那间都失去了颜色,芥末小姐也是在这一刻懂得了什么叫做“回头一笑百媚生”的惊艳,口水在此时竟比汗水多了许多……等芥末小姐回过神来,帅哥却已经走远了,芥末撒腿就跑开始猛追,这速度竟然比她高中放学奔向食堂时还要快……当气喘吁吁的芥末终于追上阳光小帅哥的时候,小帅哥的眼中透露着迷茫不解,以为有什么冒犯之处惹得这位姑娘能再烈日的山道上奔驰,却听到面前这位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两眼边冒光边擦口水边说:帅哥,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啊?帅哥笑了,一笑芥末的口水更多了。“你好,我叫赵南屿”。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两个人结伴爬到山顶,一路上说说笑笑,芥末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爬山是这么的有趣,第一次盼着眼前这山要是变成珠穆朗玛峰该多好,这样就能一起多走一段路。山顶上风很大,爬山过程中的汗水早已经被这山风吹的不见踪影,赵南屿看着山顶的风景露出很享受的笑,芥末也在笑,芥末笑是因为她觉得赵南屿笑得很好看。
后来有一天,芥末来告诉我她恋爱了,赵大帅哥在芥末糖衣炮弹的轮番攻势下,缴枪投降,拜倒在芥末的运动裤下。那时的芥末仿佛连走路都在傻笑,连平时发牢骚都好似掐得出蜜来一样,是那样的幸福。每次逛街也从女装毛绒玩具的店转变成了家居、男装,一边逛还一边自夸到:我是不是越来越贤妻良母啦~哎哎哎你看这个适不适合我家老赵!!这个这个,我家老赵穿上是不是会更帅啊!!!……那时的芥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市井小妇人的幸福和短浅,仿佛之前接受的二十几年的高等教育全都消失不见了,一夜之间打回原形眼里只有赵南屿。那时的我也是羡慕她的吧,哪个女的不想在恋爱中迷失自己,不想变成白痴一次。那些外人看得见的坚强独立跟隐忍,其实都是一个人时别无选择的无奈,因为要配的起那份骄傲,因为要独当一面。
赵南屿喜欢打篮球,喜欢科比,空间朋友圈全是科比的图片,记科比的生日竟然比记芥末的生日还要清楚,还得发条心情纪念一下科比多少多少岁。芥末有时会很都会吃醋,被我们取笑,即使被取消芥末也是像吃了蜜一般借机像我们炫耀赵南屿打球时多么多么的帅气,就像她真的在球场上看过赵南屿打球一样,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秀恩爱的机会。作为报答,我们只能抛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那时的芥末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却不懂爱情这东西,这座城市里很多人都没有见过。
记得大冰书中写过:命运善妒,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非要把圆满的颠簸成支离破碎的,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不知是不是玉帝老儿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宫殿中无聊寂寞的紧,所以对我们开了一个有一个玩笑用来调剂打发时间,只可惜我们都是局中人,分不清那些是命运的玩笑那些是命运的安排,就像芥末在本应该结婚的年纪遇到了赵南屿一样,这玩笑开大了。
当我推开芥末的卧室,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儿,有种恍惚的感觉,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莽撞潇洒乐观不知天高地厚的芥末吗,眼前的人让我联想到的只有颓废消极毫无生气这几个词,厚重的窗帘让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平时咋咋呼呼小疯子一般的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安静,一呼一吸之间成了最吵闹的声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芥末不说,我也不问。不知过了多久,芥末好像累了,依偎在我怀里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泪从最开始的一颗一颗落下变成了扑簌簌的往下掉……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洗把脸,重新开始生活,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难以言说的伤,就像你,就像我,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醒着我们,让我们感到害怕失去所有的安全感,等天亮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带着那些温暖跟伤害变身成女超人男奥特曼。哭吧,天快亮了。
赵南屿还是走了,无论芥末多执着的挽留,都没有留下。
原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你喜欢什么和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的。哪怕你想啊想想的心都疼了,哪怕你想起来就会忘乎所以的微笑,哪怕你想起来如果可以这样度过一生,就是你心脏兴奋搏动的初衷,都没有用……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南屿的选择是对的,包括芥末。抛弃父母的爱情太过于沉重,沉重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谁都负担不起,这样的爱情才是散沙,都不用风吹,呼吸之间都会散掉。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的话,多好。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芥末失神的告诉我,她一直呵护的完美爱情原来一场欺骗,她一直深爱着的赵南屿竟然是感情骗子,我无法体会芥末此时的感受,芥末只告诉我她喘不过气,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的话,那心应该就真的碎了吧。
故事的最后赵南屿走了,爱情也没有留下。
芥末是从来不看篮球足球赛的,他觉得记那些人名数字啥的太费劲。科比退役那次,芥末选择了请假,像个资深球迷一般抱着电脑看直播,为此还特意开了优酷的会员。科比退役那场比赛,很多人都泪目了,芥末却是从头哭到尾,给我们都哭的不知所措了,心中各种疑问“什么时候这妞这么爱科比了?”一直到科比发布会结束,芥末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电脑跟前。晚上芥末破天荒的叫我出去喝酒,芥末酒量不好,两杯倒。不出意料,芥末喝醉了,大马路上芥末就这样一边抱着我一边哭啊嘴里一边絮叨:我就爱看科比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要说我装b?!你们凭什么说我!你们凭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竟然没有看过一场赵南屿的篮球赛,我好遗憾啊……”
“你知不知道科比好像赵南屿,在我眼里那不是科比,那是赵南屿!!”
“我好想看一场赵南屿的篮球赛啊,我去哪才能看一场赵南屿的篮球赛!你告诉我……”
“连科比都退役了,我以后想赵南屿的时候连科比都看不到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以后再也看不到科比打球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赵南屿了……”
科比退役那一晚,芥末在我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那天微博看到一个问题说“你是怎么理解:我还爱着你,我只是不喜欢你了”我问芥末,芥末说:应该是你活在我心中最明亮的地方,可是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