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新上任的法国马克龙总统刷屏了,跟着他一起刷屏的还有他那惊世骇俗的爱情。
听说法国人,尤其是法国女人们将他尊为心目中的男神。并为有这样的总统兴奋骄傲不已。
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有权多金,关健他还专情专一。
谁都知道,法国是浪漫之都。
可是这么浪漫的爱情法国人自己都大跌眼镜,更何况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呢?
更确切点说,是羡慕这个国度的男男女女敢于为爱痴狂的情怀。
前段时间看杨·安德烈亚写的《那场爱情,我与杜拉斯》已经够震撼了。
但再震撼,他们两个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已经作古的人。
而眼前横空出世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仅39岁,大他24岁的妻子与我们的父母亲都是同辈人了。
当这个现实如原子弹一般爆在我面前,他们给我带来的震撼比扬和杜拉斯要强烈十倍。
63岁的总统夫人布丽吉特不是人们想象中倾国倾城的女人。
其实爱情原也无关倾国倾城,否则,你如何解释查尔斯王子不爱戴安娜爱卡米拉的现实呢?
尽管布丽吉特的每一张照片都看得出她的知性端庄和极富亲和力的笑容,但她并没有掩饰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
她自自然然地与丈夫手牵手,站在他身边,当他获得成功时,高兴地与他拥抱亲吻。
当事人爱得坦坦荡荡,反倒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尴尬地看着一幕又一幕。
如果说刚开始是作秀,那么十多年一如厩往的恩爱
早已让任何人内心折服,不尤羡慕。
15岁的马克龙爱上39岁的老师布丽吉特,一见钟情,且越陷越深。
马克龙父母为阻止恋情让马克龙转学,而这个少年离开前对心上人说:
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十五年后,他真的兑现诺言,娶到了她。
试想想,这个故事若发生在中国,任何一位父母可能都会以自杀相威胁不惜一切手段拆散这对恋人。
而他们最终结了婚,说明他们的父母终究在真爱面前妥协让步,并给予祝福了。
同样是师生恋,还有琼瑶的《窗外》。这也是她自己的真实故事,这段爱情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祝福,还被她的父母打上耻辱的烙印。
当她心中无法释怀把这一切写出来时,父母差点跟她断绝了亲情。
我不甘心,想在中国找出一个这样的例子。活人中找不到,我就去死人中找,现实中找不到,我就去神话中找。
梁山伯与祝英台,白娘子与许仙,莺莺张生红娘,十娘怒沉百宝箱。
我们爱情的千古绝唱里,多的是这样为爱而死的故事。
是为爱而死,不是为爱奋不顾身?
为什么在我们的国度里,真爱没有生存的空间,心心相印的爱人最终只能以死亡为归宿?
我不甘心,终于翻出来一个传奇,一个日常。
传奇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日常的是沈复和陈芸。
两千年过去了,如卓文君这般真性情的女子再也难见。
夜奔相如,当垆卖酒,如此还换不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司马相如寄给分别多年的文君一首“无忆诗”,那“从一到万,万里归一”的诗。
重点是文君的态度,相爱时,我可不顾一切跟随你,你若不爱,我绝不会委曲求全放弃尊严纠缠于你。
她有一腔热血,但又是何等清醒。
她要的爱是平等自由互相尊重的爱,决不退而求其次,尽管那个时代三妻四妾也属平常事,但她无法忍受与人分享的爱情。
这就当是他们传奇中的一个插曲吧,他们终究挺过了柴米油盐和各种诱惑。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婚姻会有的样子。
当然有幸福,也必然会有痛苦,超越这一切才值得骄傲。
沈复和陈芸,他们是俗世烟火中的一对平凡夫妻。
若非沈复的《浮生六记》,这家庭之内的温情我们永远无法得知。共同生活23年,感情却是历久弥深。
然而这么美好的感情却得不到父母的祝福,尽管陈芸原也是沈复的母亲为他选中的妻子。
比陆游与唐婉好一点的是,他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这对苦命鸳鸯被长辈赶出来,生活困窘,陈芸多病的身子经不住煎熬,41岁就离沈复而去。
有时痴想,若黛玉和宝玉成婚,他们婚后的日子是否会如《浮生六记》呢?
又想起亦舒笔下的女子。亦舒的书看过很多本,故事的曲折离奇好得没话说,语言的简洁利落好得没话,对人情世故的洞察也好得没话说。
然而,她上百本书中的女主人,都是薛宝钗一样的女子——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们独立,有自己的思想,有追求,如果这些没有的话,必定是个倾倒众生的美人。
《喜宝》中的姜喜宝说:我要有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就要有很多很多钱,再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在亦舒笔下,爱情就像球场上的候补球员,永远处在等待的位置。那一个个可爱动人的女子为了一切都可以奋不顾身,除了爱情。
而当爱情与事业,与利益,与生活中其他的东西发生冲突时,她们做出的选择无一例外的是放弃爱情。
或许在她心中,真爱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一种状态,现实中不可能拥有,因为现代人已经太过现实。
马克龙为了这份爱付出多少呢?他放弃了生育自己的孩子。
他与布丽吉特结婚时,妻子已经54岁,于是他把妻子的三个孩子视为自己的孩子。
若抛开孩子这根纽带,在中国,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夫妻会离婚。
他抛开了一切审视的目光和闲言碎语,坚定地在公共场合与妻子十指紧扣,以此来回应那些在他妻子脸上探询与不怀好意的目光。
十五岁相识,三十岁结婚,如今婚后已过十年,两人依旧恩爱。
在众人都觉得布丽吉特太好命拣到宝的时候,他却说:
我亏欠她良多,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
如果说这不是爱情,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看到他俩照片的一瞬,我觉得叶芝可以含笑九泉了,他的诗再一次在人间复活。
多少人爱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
这样的爱,一百年来一次也好,至少让我们还能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