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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隔着镜片，海老名姬菜看到的风景是。

非常不想去学校。
或者应该说，无边无际地不想去教室。
正确的说的话，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叶山。
要再正确一点的话，无法忍受，不想见到叶山以后，明明我一脸表情生硬，而对面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平常一样。
不对。
要在心里实说的话，不想，明明带着和平常一样的表情，却又突然，露出有些受伤的侧脸，而让我察觉到。
昨晚差不多是说完就跑似的分开了，让我几乎没有确认叶山的反应。叶山张着口，像是看着什么珍兽似的惊讶地摆着一脸发呆的表情，让我觉得这是又要说些麻烦得不行的话了，于是就先偷跑了。
早晨的教室，偷偷看了一眼窗边和平常一样谈笑着的叶山他们，我马上趴在了桌子上。
那里有着和平常一样的光景。
曙光照射着的窗边，轻快的谈话和明朗的笑容。
然而，就那么一瞬间，从满面的微笑里，可以读出了一丝忧愁。
或许，那个笑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含义。只是和平常一样爽朗地笑着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忧愁就只是我擅自读着添加上的解释而已，又或者是我自己所带有的东西。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想和叶山认真对话啊。
装作没看见的东西像是被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似的，是能感受到厌恶。这点叶山也是一样吧。
我和叶山最后，连镜子的两面都不是，仅仅只是不停互相找错，自以为是地焦虑生气而互相碰撞而已。
正是因为有这个自觉，我才尽量不看向叶山那边。
嘛，虽然这么说，也不全是坏事。托他的福，也让我能确信了一点。因为说出来了，所以那个目的的意识变得更加坚固了。
男人的执着什么的吹吹也不错嘛。
结果，那之后也没有再看叶山那边，茫然地让时间流过。
从桌子上抬起头，盯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叹了不知是多少次的深深的叹息，看着比平常晚很多的时针。
明明是自己的座位，却总觉得不自在，快点放学啊，不停地这么想着。

X X X

快点放学啊。
明明这么希望着，一到放学后冲出教室，来到游戏部的部室以后，果然还是深深地叹着气。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的报告。
“……欸，综上所述，叶山不同意协助。”
想起昨天的事，不自觉地露出苦涩的表情。但是，其他的各位露出的表情更~加苦涩。
“诶……”
“这不行啊……”
“没救了啊……”
秦野和相模一起露出阴沉的表情，材木座无计可施的叹着气。只有由比滨苦笑着安慰他们。
“嘛，嘛……。还有海滨综合之类的可以谈话的地方啊，对吧，hikki”
“正是如此。所以，首先应该跟寒冰综合联系一下啊。”
说着，瞟了一眼由比滨。
但是，由比滨把手放在桌下，只是歪了歪头。
“诶？怎么？”
“诶，不是，联系方式……”
“……诶？我吗？hikki，你不知道吗？”
歪着头的由比滨又把头歪向了另一边。
然后，沉默降临。
一瞬间，视线交错了。瞟一眼材木座，材木座看向相模，相模又跟秦野点点头，秦野一直盯着我。转了一圈以后，我再次把视线转回由比滨。
“不知道么……。我去联系有点不想啊……。突然联系什么的不会觉得很奇怪吧……”
由比滨有些累了似的叹了叹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没事没事，这种烦恼是所有男生都走过的路啊，不管怎样都会被觉得很奇怪的哦，“为什么突然问我课题的范围啊这家伙……”什么的，女生都是这么想的哦，似的送着微温的视线，由比滨看向了这边。
“话说，hikki才是，不知道吗？……那个，折本桑的联系方式。”
“删掉了”
“删……”
我速答道，由比滨拿着手机僵住，无语了。
“一般中学毕业一瞬间就删掉了啊。反正一声也不会再见他们。浪费内存。”
“这才不是一般呢！”
我像吐出来一样说道，由比滨立刻否定了。但是，其他的人反应有些迟钝，反倒是，对我嗯嗯有啊有啊是啊似的同调着，点着头。由比滨看了他们两眼，三眼。
“啊咧！？是我很奇怪吗！？”
唔地由比滨抱起了头。
“话说你跟折本交换了联系方式啊。”
“……算是。圣诞活动的时候，我也干了些联络的工作所以。不过也没怎么说过话……”
越说道后面，由比滨的声音越小，身子也蜷缩起来。
确实回想那时候，由比滨主要是给我们做的事圆场啊跟周围联络，还有金钱管理之类的活来着。但是，海滨综合的男生阵容都是说不清话的。所以就和折本她们女生们联系了吧。
由比滨虽然跟折本见过几次面，但是没有见过俩人关系很好地交谈的样子。反倒是，感觉不安稳的气氛流动着的情况更多。
虽然是沟通能力怪物的由比滨和赞同monster的折本，但是也许有些合不来。嘛，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情况有点特殊啊……。也可以说是没办法的吧。……话说，都是叶山的错啊！这个可以有！呀，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因为这些意识，我小声的提议道。
“把联系方式告诉我的话，我发也行啊。”
于是，由比滨视线移开一字未打的手机，看着我嘟起嘴来。
“hikki，你不是不用LINE么。”
唔咕地答不上话。不愧是最近的年轻人，联系方式都太高科技了……。不对，我也有用用光之美少女的表情哦？只是，现在，能联系的人实在太少不用LINE也没什么不方便啊……。

呀，结果还是只能让由比滨去联系真是不好意思。这么烦恼着呢一边看着慢慢按起键盘的由比滨呢，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嘟囔声。
“这个人连LINE都不用，平常怎么过日子的啊……”
“是原始人吧……。千叶原始人……”
“那家伙是因为太喜欢千叶了从千叶纪开始一点都没有进化啊。地球的磁极还是反转着的呢，所以LINE啊信息APP啥的都不能用呢。到现在都还在哈哈地用通讯商的邮箱呢。”
“没那回事，我网页邮箱和SMS也有用啊。”
忍不住跳起来反论道，三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邮件什么的最近都没用过啊……”
“是绳文人吧……。家住加曾利贝塚吧？（注：古代千叶人扔贝壳之类垃圾的遗址）”
“呒姆，时代稍稍前进了一点呢。八幡开始用BP机吧，BP机。”
眼镜三人中一片忍着笑一边胡说八道着。秦野嘴不干净这点算是慢慢明白了，相模这也挺过分的啊，这家伙。姐姐反倒是更可爱些哦……。这句是假话。
不行，不是和这群家伙纠缠的时候。
那么，联系得怎么样了？我转头看向旁边，由比滨虽然一般唔唔地念着，但手上也快速地把文章准备起来。
“诶多……，要问些什么呢？”
“总之，先把舞会的企划书文件添附上去，然后说，有关这个，想尽早商量一下。然后提案一下明天或者后天的日程吧。”
“文件添，添附……，添附……？”
由比滨咏唱了“文件添附”！由比滨混乱了！确实字面上跟“巴鲁朋特”有点像啊！（注：勇者斗恶龙的咒文。这里是文件添附ファイルテンプ和咒文的パルプンテ长得有点像的梗……）由比滨桑看样子是不知道该怎么贴文件啊。感觉，连添附这词的意思可能都不知道啊……。
于是，看不下去的相模弟推了推眼镜，有些谨慎地问道。
“啊，先得传到云上才行啊。用的什么云盘？”
“云，盘……？”
由比滨脑袋左右晃动着，秦野哈地长叹口气摇了摇头。
“这不行啊，绝对没听明白……。要不装个Dropbox？”
“姆……。文件传送比较简单吧？发个URL就好啊。”
“啊，对哈。电脑借用一下啊。”
材木座叉着手歪了歪头。我对他打了个响指，把放在长桌上的游戏部的手提电脑拉过来。迅速地把企划书上传到文件传送服务的网站上，发行URL。顺便把询问日程的文章写好，一起发给了由比滨。
“这个，直接复制粘贴就好了。”
“唔，恩……。复制粘贴的话我懂……”
有些安心的由比滨笑了笑，又开始拨弄起了手机。我们一直盯着她。不久后，由比滨呼地吐出疲劳的叹息。
“发完啦？”
“恩，总算是……”
由比滨摸了摸团子头害羞地笑了笑，于是大家都嗯嗯地露出满足的微笑。这是什么宅社团的公主感……。刚才连那个材木座都绞尽脑汁想法帮忙了诶……。比滨桑好可怕……。
总而言之，到这就得先等等联系了啊。
这期间，检查一下秦野和相模做的网站“感觉很不错！虽然感觉很不错，但是，还是想再看看3种别的样式！周一给我看看就行！”似的说着玩着客户游戏。
然后由比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回信了吗。”
“恩，不是。是优美子。问今天几点开始。”
由比滨把手机贴到嘴边，看着我。是之前拜托的照片摄影模特的事嘛……。
“日过大概是5点半左右，所以4点半集合吧。一边准备，一边等夕阳开拍的感觉。”
“恩，知道了。”
我说完由比滨刷着屏幕打起字来。侧眼看着她，转眼看了眼窗外。
和昨天查的一样，今天天气晴朗。
虽然有点云，但是这会让夕阳更加漂亮吧。
一边看着慢慢倾斜的太阳，我开始了摄影的准备。

太阳慢慢落下，海边的风变得更加寒冷，潮汐的气味也渐渐变强。平静地微波在海边来了又回，闪着光芒。
眯眼看了看赤红燃烧着的太阳，我把手里抱着的行李咚地放在了沙滩上。把沙滩边比较靠里的地方建着的凉亭作为待机地，准备开始摄影。
从学校借来的棚子和几个保温瓶，还有百元店买来的暖宝宝堆在一起。这里的海边夏天的话因为是海水浴场，所以也有淋浴的地方，但是这个时期，还是不能用啊。所以，为了以防湿了或脏了，准备了能稍微清洗一下海水和沙子的盆子和热水。热水给模特们送热饮的时候也是需要的，所以准备了不少。
于是，帮忙把行李搬过来的材木座有些无语地望着我。
“好强大助手力啊……”
“也不算。可以的话还想要点毛毯或者宽松点的长大衣。”
或者是帐篷和焚火台……，看来我也该准备准备单人露营了啊。不对，这寒风吹拂之中把女生叫出来了啊。与之相符的准备是应该的。防寒对策本来想准备完美一点，但是实在是时间和资金有限。说着，材木座突然把自己大衣的领子紧紧拉住。
“这，这可不给你啊！”
“才不要呢……”
连我都不想要。更不用说女生们了。那么，那些模特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我看向远处的长椅那边，抱着自己的手臂摩擦着，颤抖这点三浦优美子站在那里。
“不行啊！好冷好冷好冷！结衣，暖宝宝暖宝宝暖宝宝！”
“背上？肚子上？”
“两边都要！”
三浦把夹克的衣角翻起来，露出衬衫的背面。由比滨把暖宝宝贴上去。那画面不知为何有种背德感，感觉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嘛，还是要好好看着滴。
不过，对面貌似也准备好了。
让材木座看着东西，我拿着相机，走向由比滨她们那边。
“能过来帮忙十分感谢。今天就拜托了。”
“……哈？”
我轻轻低了低头，三浦露出非常莫名其妙的表情。像是在都市看到了山羌似的眼神盯着我看。呀，没必要这么吃惊吧，最近千叶的山羌（注：发音キョン）变多了啊。多到不停地叫虚君虚君呢（注：这是凉宫梗么阿虚）。
“请多指教—”
旁边的海老名桑开朗地笑着挥了挥手。听着这声音，僵住了一会，三浦回过神来。
“……啊—，恩。嘛，只是被结衣拜托了而已。”
突然把脸转开看了一眼由比滨，又一边拉着卷发冷淡地说道。是因为夕阳吗，她脸上带着点颜色，啊啦啊啦看上去像是正害羞呢，唔呼呼（笑）……。
不是这么笑看着的时候啊。夕阳的时间是有限的。
“那么，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啊，嗯。”
由比滨对我点了点头，对三浦和海老名露出催促的眼神，沿着沙滩边走了走。我也一边确认鞋底踩着沙子的感触一边跟上。
来到海浪边，先让她们停下，我退后数步举起相机。
总之，先确认一下构图。
项圈调成广角，给夕阳取个大景，夕阳回照这点闪耀的天空和大海的浅浅的分界线，海平面，在那上面一点的地方聚焦。近处是开始变暗的沙滩，和泛着橙光的海浪，还有，融化在红色里的云间间隙，做出层次感。画面的右边微微模糊地映着三浦和由比滨的背影。
在夕阳的背景下站着的两人的身影各有不同。
三浦吧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有些感慨似的看着黄昏的大海，由比滨在意这边是不是回着头。
我时不时按了几次快门，是不是用手势指示站位，是不是更换自己的位置忙碌着。期间，因为还是很冷，让两人穿着大衣，裙子下面也穿着运动裤。……这也不错啊。有种混进了女子高中的感觉对吧！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着取景器呢，三浦刻意大声念了已经“唔—，好冷”，然后回头瞪了我一眼。
“比企男，快点。”
“好的……”
再次举起相机。
晚霞延伸过来，渗入云里。
试着拍了几张，但是不是很满意。
虽然自认为跟参考的照片用的一样的构图，但是总感觉不能很好地收容在相框里。
夕阳的海岸边，站着制服装的女生。明明是这么单纯简单的东西，却总感觉不上镜。说直接点，就是不出彩。想弄出HIS（注：日本旅行社）之类的“毕业旅行·in·夏威夷”的宣传单啊，“我们的存在”的封面那种感觉啊……。
拿着相机歪头发着呆呢，身后海老名桑冒了出来。
“借我看看”
还没说完就把相机从我手里偷了过去。
“这里，这样，再这样”
按了几次快门以后，把相机还给了我。看了看预览，上面完美的显示着我所想象的构图。
“哦哦，感觉好专业啊……”
“是吧？”
忍不住发出感叹，海老名桑哼哼地得意地挺起胸来。
“还·有·啊~”
是高兴起来了吗，海老名桑一边哼着鼻歌，一边蹦蹦跳跳地跑向由比滨她们那边。然后，哇地扑向两人，把大衣和体操服扒了下来。
“丢腐腐腐，来嘛来嘛来嘛，有什么关系啊~”
“笨蛋笨蛋笨蛋海老名你这家伙真是！”
海老名桑继续进攻在抵抗的三浦，脱下鞋子，还想把袜子也脱了。脱衣婆么（注：日本地狱里渡三途川前把死者的衣服扒下来的鬼怪。今年废狗的新年活动里也提到了哈）？眼前浮现起罗生门一样的光景。
“我自己脱！自己脱啦！”
由比滨慌张地躲开一段距离，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下来。三浦的抵抗也失败，被海老名桑推到，袜子也被拿下了。
于是，三浦漂亮的御足展现出来。裙子内侧也时不时感觉看见了似的，我马上转开头，瞬间按下快门。不是，这是那个啦，反射性的动了一下，很偶然的手指咔嚓咔嚓了而已啦。
“好冷！”
“好冷，好冷，诶，沙子好凉”
由比滨在一边踏着步，三浦一边颤抖着，一边因为新奇的发现而混乱着。
“腐腐腐，果然制服加海边的话必须得要光脚才行啊”
海老名桑唔姆唔姆地露出满足的笑容，向我这边跑了过来。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海老名桑向我伸出手来。看来是她愿意帮忙拍照。真是感谢啊。这种活还是交给有感觉的人来最好！
乖乖地把相机交出来，海老名桑一边念着闪光灯的白天同步啊被摄体的深度怎么怎么的，举起了相机。
“准备好—，要拍了哦—”
说完一声，两人站在了海边。是因为冷么，自然地靠在了一起，突然由比滨握住了三浦的手。好像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但是因为距离和海风无法听见。
只是，有些秘密地交换这笑容的样子很美丽，感慨万分。
白昼即将结束，黑夜来临前的，那么一瞬间。我们所在的现在，或许正是这样的。

正呆看着呢，海老名桑小小地叹了口气，放下相机。
“接下来我就随便拍拍，你们自由地玩玩吧！”
大声地跟两人说完，海老名桑把相机还给了我。意思是接下来让我来拍吧。别停下相机！（注：日本电影“别停下摄像机”同名）被这么说的话，也就只能照办了，我咔嚓咔嚓地拍着两人玩耍的样子。
“结衣！会弄湿的！会弄湿的！不好不好不好！”
“等会等会！”
三浦和由比滨跑到海浪边，浪一过来就叫着逃回来。
“恩，这照片不错……”
我拍照的旁边，海老名桑不知何时拿自己的手机拍起了照。
“话说，叫您来也是为了当被摄体的啊。”
说完，海老名桑眼睛不离开手机地回答道。
“诶—。那种事有那漂亮的两人就够了啊，我就腐够啊。（注：腐和不同音）”
“啊，是么……”
“嘛，被摄体的话比企谷君和隼人君的选项我觉得也不错哦。腐腐腐……，在那和隼人君……”
腐安稳……不对，是带着不安稳的笑声看了我一眼的海老名桑嘴角不检点地弯了起来。
“这种，不算性骚扰吗？”
我退后三步说道，海老名桑挺起胸来夸张地说道。
“没事，我并不怎么性感。展现不出什么性感的人的性骚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呀，这话好难答啊……。这不也该算性骚扰吗？”
从没有把海老名桑当成那种对象意识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啊。话说，不如说是，反而现在有些意识起来了啊！喂！
不过话说回来，女生的“因为我并不可爱啊”之类的发言的正确答案是什么我现在也还不知道。大概大多数的情况都是“没这回事！”的强买强卖吧，但是对于海老名姬菜来说，感觉不像那么回事。
我正词穷不知怎么回答呢，海老名桑望向海平线那边，然后，认真地按住裙角，低下身子，蹲下，手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支着头，小声地念叨道。
“……好麻烦对吧，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
“恋啊爱啊性什么的。”
“啊，嘛……。感觉好害羞不怎么想聊这种话题啊”
我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用认真的语调被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感觉又害羞又尴尬。更不用说是，不光是观念论，对我来说还是有那么点真实感的话题。
但是，海老名桑对我的回答摇了摇肩膀笑道。
“有那种正因为互相完全不感兴趣才说的聊的话对吧？”
“……确实，有哈。”
这么一说，我也没法否认。
某种意义上，我对海老名姬菜的那种保持距离的方式很是信赖。并没有像陌生人那么遥远，也没有像朋友那么近，保持着认识的邻人这种立场的海老名桑的这种状态让人很轻松。
继续着绝对不会靠近的距离感，海老名桑擅自随意地继续说道。
“不过，嘛还是有前途的吧？”
“什么啊？”
暧昧地不是很明白的回应让我不好无视，我简短地问道。
“因为说到底，比企谷君和我不一样啊。”
这温度很低的声音曾几何时听到过。虽然看不见望向三浦她们那边的她的眼睛，不过，镜片里一定有着那深海一般的眼神吧。
“……你，听说了什么吗？”
说完，海老名桑终于转头看向了我。
“从谁那？听说什么？”
没有反射着夕阳的颜色的冷淡的眼神。却又，有些讽刺似的上扬的嘴角，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我轻轻耸了耸肩，低头看向手里的相机。
“不，没什么。”
我掩饰般地说完，海老名桑又把视线移回海浪边，看着像小狗一样跑来跑去的由比滨她们。
“……只要看着就知道了啊。我怎么说，也算是可以扯上点关系的啊。嘛，还有从结衣那稍微听说了一点之类的。”
果然不还是听说了吗……。
所以才故意想跟我说一说吗。虽然不知道她听说的是什么样的内容，但是也没有打算去追问这些。
不过，看着就知道这点有点在意。我自认为不是那么单纯的人，而且这情况这么简单的就被理解了也有点不能忍。这边可是有点努力地想这想那才决定这么干的呢，被这样都明白似的表情说到感觉不是很好。
虽然这么说，也有旁观者清的说法。说不定，比起我们自己，第三者对这事态看得更透也有可能。而且，对方是海老名姬菜的话更加。
但是，不想一脸兴趣满满地问，稍微装装扑克脸，一边装着摆弄相机随意地问了一下。
“……那种东西，大家都明白的吗？”
“隼人君就不用说了吧？户部亲有点那啥啊，其他本来就是没兴趣的感觉吧。优美子的话……还是不说了吧。”
“诶，什么意思，好吓人啊。”
完全忘记装扑克脸了，忍不住，看向海老名那边。她有些意味深地微微笑了笑，然后收住，侧眼看着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也不该由我来说，不过，就没有更简单的办法吗？”
这话让我不禁露出苦笑。
被谁，或者说是被所有人，一直这么说着。
一定是就那么一句话就够了，一句话就能结束的事吧。
但是，那么就这么简单的事，我却不能容许。
“简单的东西才最困难。对我来说这才是最简单的而已。”
说完，海老名桑转过头来，盯着我看。
“哼—，好恶心。”
“……啊，是吗。”
被毫无兴趣的声音一刀切掉，我丧气地低下了头。我自己对恶心这点还是有自觉的，所以对这点倒是没有什么不满。
不过，海老名桑的表情并没有字面那样的厌恶感，而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嘛，也不是不懂。那种厌世主义（注：pessimism）？我并不讨厌。”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看向在夕阳下闪耀着的海面。
大概我们的思想上有些类似的地方。拿自己已经腐烂了什么的借口来加固补强的样子，也有能同感的部分。
我的行为让海老名桑来解释的话，就会变成和厌世主义类似的答案吧。虽然不说这是正确的，却也没有偏离太远。只是那微妙的差异让我确信。
果然我和海老名姬菜是不一样的。虽然有同感，但是最后的结论不一样。这种距离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我和叶山隼人的距离感有些相通。
就算相似，就算很近，就算看上去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还是不一样，我感觉我这一年，就是一直在确认这一点。
大概，我和她也是，一样。
也不去可以盯着海老名桑所说的话，我选择了沉默。不需要到现在了再刻意地去修正什么语言。
交织在潮汐声里，响起欢乐的声音。
“海老名！！照片！”
“一起拍吧！”
三浦和由比滨在海浪边大幅度地挥着手，叫着海老名桑。是因为跑来跑去地玩耍了吗，虽然吐息有些泛白，脸上也染红了，但是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感觉只有那里反而有些温暖。
“好的！”
被叫到的海老名桑马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我和我手里的相机。把飘到肩膀上的头发撩起来挂在耳朵后面，像是请多关照似的微笑着，马上跑了过去。
我目送着，轻轻聚起了相机。

摄影结束后的第二天早晨，和昨天一样天气晴朗。
已经升得很高的太阳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烧着我的脸颊。
离毕业典礼还是十天的三月三日，今天是星期六。
同时，也是世界之妹·比企谷小町的生日。
然而我却，从早到晚预定排得满满的。
本来的话，应该为小町准备点爱情满满预算也不错的礼物，盛大地庆祝一番的，不过这几点为了替身舞会的这事那事把很多东西都先放下了。可恨，工作真可恨……，有点想像这样一如既往地抱怨几句，不过这次这工作是自己自发选择的，所以这些全都吞在肚子里，反而一边谴责自己，从床上跳着起身。这是我自己开始干的事，所以发牢骚就有点没道理了。既然我是我自己的雇主，所有的苦言牢骚抱怨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自营业的苦处啊（注：作家也是自营业哈）。
是因为连日的疲劳吗，我转着有些雾蒙蒙的头脑，走向洗手间。把虽然日历又翻了一页，但是还是没有变温的水拍在脸上，勉强把眼睛扳开。
瞟一眼时钟，已经过了早上9点了。不快点估计会要迟到了。小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穿上一直挂着的制服，抱着行头马上又跑下楼梯。
想出门前先知乎一声，偷偷看了看客厅，还穿着睡衣的小町把脚伸在暖炉里，呆呆地看着电视。
看来爸妈还在深深地睡眠里似的，客厅里除了小町，只有窗边阳光下打鼾睡着的镰仓而已。
“我出趟门啊……”
“恩，一路顺风。”
一边穿上大衣一边说了一声。于是小町看也不看一眼摇了摇手，镰仓用尾巴敲了敲地板。
和平常的休日毫无不同的光景摆在那里。明明迎来了生日小町自身却也没什么感慨似的。这边满是感慨的说，有这么多感慨田地都不知道有多润泽！嘛那是别的感慨哈（注：感慨和灌溉同音）！
但是，不管我感慨有多深要庆祝小町的生日准备都还不够。最近连晚饭的话题都被工作污染，连小町的生日礼物都没能跟由比滨商量一下。
要等回来在庆祝，也在时间上金钱上精神上都没有余裕。虽然小町自身可能没那么在意，但是不说一句话我心里不安。
“啊—……，小町，生日快乐。”
我咳嗽了两声以后，小声说道。要是对面说会有些害羞，所以小町没看向这边正好……。这么想着呢，小町倒下身子，睡到了地板上。
然后，滚了一圈，用爬着的姿势支着自己的脸笑道。
“欧尼酱，谢谢！”
明明刚才还背对着我像是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似的，一旦我开口祝贺，小町就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可爱的样子让我也笑了起来。于是乎，小町也哼哼地用鼻子笑着。……鼻子？我用怀疑的事项看着她，小町滔滔不绝地说道。
“装着平静跟平常一样，被哥哥祝贺以后就表现出开心……，刚才这些在小町心里point很高哦。”
是呢……。如果没这段揭谜底point会更高呢……。不过，我知道这就是小町一流的掩饰害羞的方法。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开口。
“然后那个，关于今天的事……”
“恩，我都知道没关系。”
小町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
“结衣桑在等着吧？快点去吧。”
“……为什么知道啊？”
今天的预定都没有跟小町说啊……我有些惊讶地问道，小町把手边的手机拉过来，滑动了几下。
“零点的时候收到祝贺信息，然后，就顺着听说了。”
“是，是么……”
小町虽然这么毫不在意地说着，我却感到有点恐怖。自己的行动从别的途径传到了妹妹那里好吓人啊。不吓人吗？诶，话说，比滨桑，是不是跟小町说这说那的了啊。那个网络，从哪连到哪好想确认一下啊……。不过，随便听听打草惊蛇了也不好，复杂的少男心！
我正姆地念着呢，小町挺起胸来，竖起手指哼哼笑道。
“虽然被庆祝收到礼物很开心，但是这些等大家再聚齐了以后就好。”
“……啊，是呢。”
简短地回答着，我突然想到。
大家，吗。那是指的谁，我大概能理解。只是，这能实现吗我完全没有自信。
是觉得突然语调下沉的我很奇怪吗，小町支着脸看着我。抬头看着我的视线有些打探的颜色。眼神对上，我不禁露出苦笑。于是小町轻轻耸了耸肩，小声念道。
“……嘛，不是大家一起到也行。最差只要有哥哥也勉勉强强safe。”
那声音里渗入着温暖，从而缓解了我的绷紧的精神，我带着轻快的笑声回答道。
“最差吗……。诶？勉勉强强？”
“怎样都行啦。比起这样，别让结衣桑久等了啊。”
好啦快走快走似的挥手催着我，小町又滚了一圈。然后，像是压下来的一样轻轻的叹息漏了出来。眼角看着这些，我离开了客厅。

因为出门有些迟了，放弃骑车，选择坐电车和巴士过去。移动中也翻着资料，为会做准备。
也是多亏由比滨的交涉，这么快就能越好会议真的很侥幸。虽然跟玉绳谈话心情有些车中，但是把这也都只当成工作的一环，为了增加和玉绳的共通语言开始翻起了商业用语的说明书。
不就，来到了最近的车站，我加快脚步赶向约好的地方，社区活动中心。
虽然如果能在我们学校开会是最轻松的，但是学校基本上是不予许无关人士进入的。虽然办点手续就能进去，但是也不是学生会的我想办估计有些困难吧。然而，如果就去路边的咖啡店的话又有些太草率了。考虑开会的样子会要提到SNS上这点，怎么还是应该找个有些正式感的地方。只要能让替身舞会做出点现实感就好啊……。这么想着赶着路，手机突然震动了。
一看，是由比滨发来的消息。文明简洁的写着“还要再多等会？”而已，一边想着从平常发得都是比较长文的由比滨来说挺少见的啊，一边回信“就快到了。”
实际上，已经到眼前了。在入口东张西望地看了看，没有找到由比滨的身影。看样子是先进去了吧。
我也加快脚步爬上楼梯，走向预约好的小会议室。
估计是目的地的房间里隐约传出折本的声音，不用确认门牌就知道这里是小会议室了。随意敲敲打开了门。
于是，里面由比滨已经坐着了，对面的座位坐着玉绳和折本。
“啊—，比企谷—，好久不见—”
折本非常轻松地轻轻挥了挥手，旁边支着胳膊的玉绳一边呼呼地吹着刘海一边瞥了我一眼。
我对其轻轻点头示礼，拉开由比滨身边的椅子。于是，由比滨不出声地，只是用嘴型说了句呀哈喽。果然还是在别人面前说有些害羞么，诶诶。不过，那种有些秘密感的交流被别人看到也感觉很害羞啊！
为了掩饰害羞，我悄悄在由比滨耳边说道。
“不是说先集合的吗？”
“恩……，诶多，在入口碰到，然后，对面说有点冷要不进去等吧……”
由比滨有些困扰的摸了摸团子头，露出一点苦笑。估计，是折本跟往常一样随意地跟由比滨搭话，然后就这么被拉进来了吧。然后，在我来之前，和也不是很熟的两个人对面，度过了一段有点尴尬的时间吧……。不好，有点抱歉啊！
“啊，是么……。有点不好意思啊。”
我低下头说道，由比滨摇了摇头，露出小小的笑容。这段交流是折本也看着了吗，折本啪地大声拍了下手。
“啊—，对不起啊！由比滨桑打算在外面等的，我把她叫进来了。外面很冷吗，觉得这样也行啊什么的。”
这样直言不讳地道歉要说很想折本的作风也不错。可以说是不在乎互相的距离吧，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会去靠近，从以前开始就是。
“是，是吗……。没事，完全没问题。”
我说着，由比滨也嗯嗯地点头，向折本微笑着。
“是，是的是的！我也觉得冷呢，真的完全没问题！”
“是吗，那就好……”
折本也露出有些掩饰的笑容，手指摸了摸卷发。
怎，怎么回事……，这个尴尬的气氛……。平常跟折本单体碰到就“呗……”的感觉了，这样和由比滨也在一起感觉就“呗呗呗—呗呗—呗呗—……”似的，都快可以打出呗呗呗神拳了……。
由比滨和折本虽然的互相啊哈地露出轻轻的笑容，但是那深处的表情无法窥视。
有些奇怪的沉默持续了一会，折本短短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啊，话说，为什么不是比企谷过来联系的啊？由比滨桑联系过来的时候吓得不轻的说！”
盯着我的折本虽然声音充满了不满，但是内容却有些开玩笑的感觉。让气氛也缓和下来，我也能张开沉重的嘴皮慢慢说道。
“啊—，呀以前换手机的时候，那什么了一下所以啊？”
这么面对面实在说不出把联系方式删了什么的，只能模模糊糊地说着圆场，于是折本自己自行解释，是啊是啊地点头说道。
“啊—，邮箱也变了嘛。要不把LINE号发给你？”
“我没有用LINE啊。”
“真搞笑，那不是女生的借口嘛。”
“呀没什么搞笑的。话说女生的拒绝方法好过分啊……”
从这例子跑出来这点来看，折本周围是很常见的吗……。是那个吗，跟叶山一起的时候的女生！仲町桑吗！我懂～，那个人有这种感觉～。这样，有些失礼的擅自想通了后，发现折本歪起了头。
“诶—，那怎么办呢。”
看着远方，一边拿手机拍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思考着的折本。另一边，这时，旁边坐着的玉绳桑一直呼呼地吹着刘海，时不时，哼哼地咳嗽两声。然后，果然还是用尖锐的眼神盯着我。察觉到这气氛，我也咳嗽一声，和折本的交流到这里切断，翻起包里的东西。
“嘛，那些到时候再说……。那么，今天是作为我们的会长的代理，或者说代言人来的。”
然后，掏出来的是这次开会的正题，替身舞会的企划书。虽然已经发给玉绳和折本了，但是开会的时候还是准备好打印件。这可是社畜的铁的法则啊！无纸办公到底算啥啊……。
“现在，我们学校正在策划舞会，在考虑以后把它慢慢做大。虽然不是立马现在的事，想把明年以后也放在视野里……”
说完，旁边的由比滨一瞬，用有些吃惊的视线看向这边。我对她点了点头。
对我们来说这个替身舞会是以今年毕业的时机为基础进行着，但是那只是仅限于总武高校里的。实际上，现在准备着的网站上也没有明确写明今年还是明年什么明确的时期。只是，仅仅写着“新的舞会”而已。
从玉绳他们来看，这么荒唐无稽的计划也不会想到今年就要执行吧。时间上有余裕的话，也会更容易对计划表示赞同。没有必要一五一十全都交待出来。
但是，总武高校的一部分话多的家长脑袋里只有今年的舞会。所以，提到新的舞会计划，自然就会跟它挂上关系。本来就已经是看不惯的误会了，还要办得更夸张，自然会极力想要过来阻止的。
实际上，对我口里说着的时期的问题，折本和玉绳也没怎么在意，似乎从一开始就认为是明年以后的事。
折本拿起企划书，哈地发出没劲的声音。
“啊—，这个啊。”
折本翻动着的封边上，跃动着用特别帅气的字体罗列的意义不明的文字。但是玉绳桑的话！玉绳桑的话一定能懂的！对我们的玉绳桑抱着一丝期望，看了一眼。
于是，玉绳一页一页翻着企划书，时不时，是发现了什么在意的语句吗，停下手来露出难解的表情。然后，呼—地重重叹了口气。

不久后，玉绳终于读完了吗，认真地合上，抬起头，盯着我看。
“……企划书我读完了。”
一边说着，手指一边用慢慢的节奏敲着桌子的玉绳。呼地吹了下刘海。
“计划着多样性这点不错。但是，其他的部分会不会有点太抽象了呢，不需要的部分太多，企划的意图焦点有些偏了哦。”
听他这么说的瞬间，受到的冲击之大，让我张着口，完全呆住了。
“什……么……”
玉绳居然……不用意识高的外来词汇……？吃惊的期间玉绳继续说着。
“更加意识一点传达力会比较好哦。算是企划的可视化吗。当然，看到体验型活动的将来性这点我也有同感，但是通往那里的路径还没找到呢。”
简直像太极拳一样慢慢地大大地转动着手，玉绳不停打着比喻说道，最后，用右手梳起了一下刘海。
“所以，你的企划不行啊。”
玉绳的眼神里像是说着“你还停留在那个层次上呢”似的仿佛在怜悯卧室的。
怎么回事……。忍不住对由比滨“这家伙是这种人来着……”送出带着困惑的眼神，“本来就没有兴趣所以不知道”的轻轻摇摇头回答道。
困惑地最后，谨慎地把视线转向折本那边，折本一边苦笑着一边挠了挠脸颊。从她的样子来看，玉绳桑最近好像都是这感觉啊。
嘛，被称作意识高系的家伙们被时间说这说那讽刺地也有一阵子了。看样子玉绳桑也察觉到这氛围，想要改变自己也说不定。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在成长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这家伙正是如此……。不过，这么按玉绳的节奏走下去的话，我感觉是要嘎啊啊啊啊啊！似的豪快地叫着被干掉了吧。
不，不是吃惊的时候。玉绳不参一把的话我的计算就要崩坏了。
怎么办……，正着急着，好像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玉绳像是等我的回答一样慢慢地敲着桌子。由比滨不安定视线在我和玉绳之间来回，一次次发出小声的叹息，折本忍不住露出点笑声。
各自发出的噪音重合，做出类似不协和音的音轨。节奏和拍子让我的焦躁干加速，总之得先说点什么于是胡乱的张开口。
把想到的词堆出来什么的真是自由风啊。意识高系的词跟日语rap亲和度高得异常。（注：别玩rap啊，翻译会想死的TAT）
“可是担心budget？没有预算习惯了。所以该用gadget。考虑规模adjust，我只是想suggest。”
遣词和声调style都没法在意，随便吐出来的语句，玉绳很有节奏的点头听着。然后，转了转手以后，马上回应道。
“你的题目简直就是暂定，企划内容也是空空没定，如果是要一起举行，不说具体我们也得连累不行。方向也还看不太清。不出答案企划也会消失干净。这些都得大家一起想清。”
玉绳得心应手地说道，我有些卡壳，但还是回答道。
“这里只是挤出的草案，需要的只是本地的看板。虽然只有个大致方向，概念也是林肯照搬，我们也要独立离巢起航。但是，没人领头还是一筹莫展。预算上可以crowdfunding，只要让人看到回收自身相当简单。”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玉绳抬起眉毛，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听着。像是确认我说完了以后等了一拍以后，翻了翻企划书，啪啪拍着我为玉绳准备的一堆意识高系的记述。
“虽然确实有点兴趣。但是，有些在意的是这态度。企划里重要的只有小部，除此以外几乎都是挖苦。要一起办的话我们是同一队伍。但是现在格格不入。”
感觉到手转得比刚才还快了，最后像是用手枪指着我一样，竖起来手指。
虽然举止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玉绳的视线像是看穿了我一眼让我一时答不上话。确实正如玉绳所说，这个企划书有点小看玉绳了。想着只要摆些流行的商务用语他就会答应，于是没怎么多想就写出来了。
但是，人是会变的。正是因为是圣诞节活动的时候，被雪之下当面直白的指责的玉绳，所以还有改变的余地。
“啊，不是，那个是……”
开口到一半放弃了。已经够了，没啥好说的了，果然这家伙好强啊。已经不行了，好强……。我深深地叹气认输，于是玉绳露出了因胜利而骄傲自满的笑容。
“所以，你的企划不行啊。”
又被直截了当说着，我开不了口。胜负是8小节两回合制，不等第三回合的决胜，吃了会心一击的我输了。
“诶哆……怎么办呢……”
我正垂头丧气着，一旁一直看着颓势的由比滨有点看不下去了，一般困扰一半无语地有些谨慎地开口说道。于是，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和玉绳噗噗笑着的折本轻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呼地大大喘了口气。然后，拿起企划书。
“不过，这个感觉挺好玩的啊？对吧？”
“啊，是吧是吧？”
折本对由比滨说着，由比滨的表情马上绽放出来。虽然折本毫无深意，纯粹只是感兴趣所以这么说的而已，但是，听到的瞬间，玉绳桑马上露出仪表堂堂的笑容。顺便打了个响指，抛了个媚眼。
“也是呢。这个可以有。”
“诶……”
明明刚才还超级否定的说，目睹这翻脸的瞬间，我发出无语的声音，盯着玉绳看。于是，果然还是不好意思了么，玉绳咳嗽了一声，又看向了企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