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之后始读书。我是个懵懂、愚顽之人，四十之前读书不辨精粗好赖，人云亦云，所读虽多，却只如一场毛毛雨落到久旱的土地上，仅打湿一点浮尘而已。四十之后，明白了两点，一曰以我自己的“心眼”读书，二曰唯“性命”之书是读。性命者，人之性关乎人之命。此性命非关一人之性命，而是关乎千万人之性命、全人类之性命。“心眼”者，以我心指我眼，读我想读的书，建立我自己的见解。
譬如，按《圣经·创世纪》中大洪水之记，人有罪，动物何罪？要被耶和华一道灭绝。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
中国古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道家和儒家看来，耶和华之行都是不合于仁德的。试看《旧约》其所为令人发指，较之反人类之希特勒、日本法西斯，以及古往今来一切实施种族灭绝者，犹过之而无不及。吾敢发此论，不惧冒天下之大不韪。
另，《旧约》中从来没有讲人死后会到上帝身边去享乐，上帝之所居对人类似为禁区。他可以下来与人交通，却从未提及人上升至其侧与其欣聚。上帝行的是现世报，并未有设地狱作来世报之记述。而新约中突然出现了天国与地狱的唱说，则不知所从何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