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疆月
Chapter3(三)
君笑:云胡不喜
我见你便欢喜,不见你便思念。我欢喜的、思念的,是你调侃我的语调,是你爽朗的笑容,是你衣裳的淡淡清香,是你的全部。
(三)人生如寄
终日待在府中,惶惶不安。偶尔陪娘亲说说话,除此之外便都待在屋里。青芸总是默默的在角落里,一举一动之间和我如多年主仆,有了默契感。不用多言,她便明白我的心意。这倒是人让我想起了长清和竹子,说起来也不知长清如何了。
听闻爹爹已在回朝述职的路上,想来很快能见到。虽然免不了降职处罚,但终究还是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征战数十载,风沙狼烟早已白了华发,可父亲也不过四十岁。
我听闻府前喧闹,便唤青芸和我一同去看看。走到前厅时,只见大夫人坐在主位上。她微微低头,额头青筋清晰可见,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众人都站着,或掩面或拭泪。我望着眼前景象,后背隐隐发麻,渐而传遍全身。
我扫视四周,未见到娘亲,想来她还未来到。我抚开青芸的手,走上前去。我欲言又止,只唤了一声,“夫人?”。
大夫人缓缓抬头,怔怔地看着我。
酸涩之感自鼻尖涌来,一时难以呼吸。我从未见他如此,即便是子规哥哥战亡时也未见她如此。
“大夫人!”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她松开了紧握着的手,额头青筋条条褪下。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峰,对我笑了笑。
“来了。”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将军,去了。”
“去了?何意?”
大夫人只是笑,她越笑我越觉得恐惧,她越笑我越觉得悲哀。
“夫人?”话一出口,竟是带着哭腔。
身体仿佛被抽去了力量,我软软的跪坐在大夫人面前趴在她膝上。
我已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她渐渐平静。她轻轻抚摸我头,一言不发。
隐约之间,听到了娘亲的啜泣声,听到了大夫人呵斥众人。我想要起来看看,却是怎么都睁不开眼了。仿佛坠入漩涡,我也就此沉沦,随他去了。若是不用醒来,那也是好的。我想我还是一个胆小鬼,就此躲避起来吧。谁都别来吵我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消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睁眼看到的,是一片茫茫大海。这海,静得出奇,没有风的声音也没有潮的涌动更不见船帆。不知娘亲和大夫人这要带我去哪。我唤青芸却不见她来,心中存疑。我便起身走遍了船舱也不见一个人,甲板上也不见一个人。
放眼四周,只我一人一船在这茫茫大海之中。万顷茫然,沧海一粟。
“娘亲!”“大夫人!”
我呼喊着她们。
“青芸!”
脚下忽然剧烈的摇晃,我跌坐在甲板上。船越晃越力度越大我几乎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无助、恐惧、不知所措。随着船身的摇晃,我抱到了船杆子。
此时,这海仿佛醒了,它喘着气,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抹着眼睛,因为船挡住了它的飘逸的身姿,它便不找招呼的推开船。我迷着眼睛,满耳都充塞着风的嘶鸣,潮的呐喊。
终于,它毫不留情的撕破了船。我惊叫着落入了海中,海水瞬间便吞噬了我的身体。我越挣扎便落得越快,海的深处越来越温柔。海水静静的,如我初见它时那般。
蓝色的海水从口中涌入我的身体,凉凉的。我渐渐没了力气,我努力睁开眼想再看一眼世界,但眼里只有一片蓝。
人生如寄。我好想再见一眼你,我的图南。眼睛无力的合上,我想我将沉入海底。但隐约间,有人牵起了我的手,那感觉好熟悉。是图南吗?我一时意识朦胧分辨不出,只觉得熟悉。
“君笑”“君笑……”“你喜欢吃的我都带来了。”
“你这丫头是见杆就爬……”
“你要去见他。”
“不破不立,你明白吗?”
“将军,去了”“去了,去了……”
众多声音涌来,好是吵闹。
扑面而来樱花香。我这是被人救了吧,总算出了海面。
睁眼一看,这熟悉的屋子,风铃水晶书籍画卷案台窗口瓶里一捧刚折的樱花。眼见风铃水晶碰到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原来,是梦魇啊。
“君笑,你终于醒了。”
我反应有些迟缓,我怔怔看了会眼前人,原来是娘亲。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面容憔悴。人们都说一夜白头,我从未相信。如今事实在眼前了,我去却宁愿我永远不懂得。
“娘亲……”我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嗓子难受的很,撕裂的疼。
“娘亲……”唤了第二遍声音沙哑的很。
娘亲喂我喝了些水,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我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刚要开口,眼前景象却模糊不清。脑袋沉沉的,好似又要睡去。我不敢再做梦了,梦里太辽阔。
可我终究是睡去了。
只听闻娘亲急切的问“这是怎么了,不是醒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想来是太累了,身体虚弱,既已醒来便不用担心了。好好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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