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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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0期“危”专题活动。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他们穿着蓝白条纹的衬衫和裤子,说着我无法理解的话语,做着我看不透的动作。我进入到休息室,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人不停地绕着板凳转圈,嘴里嘀咕着:“飞机转圈圈,飞呀飞呀飞。”我一看就知道他属于不正常的人,并且还和飞机有联系,是妻儿遭遇空难?还是自己受到了刺激?但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接着又是一个人拥抱着空气,激情四射地跳舞。那舞姿和神情,恍若自己真的在参加某种盛大的舞会,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正常,并且搞不好是在舞会受到了刺激,说不准就因为爱情呢!

当然,有不正常的人,自然就有正常的人。角落里那个女孩就是,她没有张牙舞爪地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想法,只是安静地靠在墙角,手拿着一个布满污渍的娃娃。我向她走去,也学着她靠着墙坐下来:“你也发现这里的不正常了吗?”女孩诧异地看着我,神情懒散,但还是向我点了点头:“嗯,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想法,说明我们都很正常,因为只有正常的人才能发现这世界不正常。”女孩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让她的笑容变得美丽灿烂。我看得有些发痴,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可又突然的想不起来,心中的疑问让我不得不向女孩请教:“我们曾经认识吗?”

女孩点头,充满期待地望着我。可我却一点想不起。我想让女孩给我一些提示:“那你能告诉我,我们认识了多久?是怎么认识的吗?”女孩又笑了起来,她的微笑让我有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似乎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受伤?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为什么会受伤?我...我怎么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我的心很疼,我捂着头痛苦无助地坐在女孩旁边,感觉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拍着,那有节奏的旋律,使我的心变得平静。我望着女孩,露出了笑容,以表感谢。可女孩却有些生气,把头转到另一边。

“爸爸,你都把我忘记了,还有脸笑出来,我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话让我心里一惊,爸爸?我什么时候结婚,又有了孩子,我怎么想不起来?可最后那句话,却让我觉得很熟悉,像是我曾经口头禅?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但大脑却不知道行动的目的。不过,我猜想,肯定是女孩认错人,或是她也属于不正常的人。

“你应该认错人了,我都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孩子啊。”我想离开此地,但发现女孩有些难过,我下意识地想去哄她开心,可当我看到她的眼泪留下来的那一刻,我的心难受得就像被人捏住一般,痛而无法呼吸,疼而无法想象。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把布满污渍的洋娃娃翻过来给我看,那一面被红色侵染,红艳艳的如同从身体流出来的鲜血,我潜意识的抚摸,在接触的刹那,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将我淹没在记忆中。

我确信以及肯定眼前的女孩就是我的孩子,她刚放假就缠着我带她出去玩,她用尽了无数方法最终让我答应了带她玩,看着她没心没肺地大笑,我突然想到了《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说过的一段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直接送给了她。她从开心变得生气,我在路上哄了一路都无济于事,就在我准备放弃之时,她突然向我扔来了手中的洋娃娃,我受到惊吓,手握着方向盘左右摇晃,终于撞上了防护栏,在我慢慢恢复清醒时,看到后面飞驰而来大卡车,我伸手想要唤醒昏迷的孩子,可全身却没有力气,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卡车挤压。

恢复记忆的我痛苦地大喊大叫,女孩也被我这举动吓得不知踪影,我疯狂地用手砸向墙壁,但感觉无济于事。我又用头狠狠地撞墙。“咚!咚!咚!”的剧烈声响,令全身蔓延地疼痛感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还有手臂传来的冰凉感,我隐约地看到几个白大褂在我身边,她们带着口罩,摁住我的胳膊,用针管狠狠地扎下去,我的世界就此变得安静而祥和,身边所有让我感到不正常的人,突然在我眼里变得那么可爱,我这时明白,我本身就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啊,可那个声称是孩子的女孩,我再也找不到了。

我是不是在她眼里已经成为了最危险的人了?

我不得而知,强烈的睡意使我的眼睛无法睁开。我不知道再次醒来之时,会面对的是什么?还会记得什么?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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