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凌晨,被大宝班级群里的消息给轰醒:鹤城区1例确诊病例,所有学校全部停课!所有学生全部居家学习不得外出!全城管控!看到此,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不至于吧?
即便如此,眼见着都快到上班时间了,而学校群里没有任何声响,于是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今天下午我还是可以回怀化的——一如既往地收拾好书包去上班。结果,该来的还是来了。早读开会时间便被告知:所有人员非必要不得出县!所有的侥幸,一瞬间变成了泡影——支离破碎的碎了一地。第一次觉得家那么近,然而突然间又变得那么的远。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将我们困在了老家,不过幸运的是在湖北封城之前二姐跟睿宝赶回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每天就是在家各种造,不出门、不串门,与我们而言倒是最惬意不过的事儿了。第一次一大家子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呆着,守着自家的小院子,看着门前田里的菜园子,过着舒心幸福的小日子,纵然疫情肆掠,居家的我们却是如此泰然。即便知道离得不远,却因为家人们都在,一切危险又显得那么的遥远。
然而,18号大课间的紧急会议:3月4日以来,但凡去过怀化的立即前往就近核酸检测点做核酸,然后居家隔离。我就这样在开完会连着上了两节课,连学生作业都还没来得及批改就被迫收拾东西稀里糊涂的再次开启了居家隔离的生活。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是我一个人,而我的家人们也都是分散“隔离”中。第一次觉得疫情就在身边。尽管我知道我是安全的,也相信我的家人们是安全的,但是因为没有在一起,所以不免多出了很多的牵挂。每天会密切关注怀化疫情的动态,会通过监控跟家里人互报平安,会给独居老家的父亲打电话……
曾经或许会觉着无聊的、没必要的、琐碎的话语,此时竟是人间最美的馈赠。 “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原来,有回响,会是如此的幸福。
突然脑海里回响起张晓风的《我在》的片段:
其实人与人之间,或为亲情或为友情或为爱情,哪一种亲密的情谊不能基于我在这里,刚好,你也在这里的前题?一切的爱,不就是"同在"的缘份吗?就连神明,其所以神明,也无非由于"昔在、今在、恒在",以及"无所不在"的特质。而身为一个人,我对自已"只能出现于这个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感到另一种可贵,仿佛我是拼图板上扭曲奇特的一块小形状,单独看,毫无意义,及至恰恰嵌在适当的时空,却也是不可少的一块。天神的存在是无始无终浩浩莽莽的无限,而我是此时际此山此水中的有情和有觉。
《旧约·创世纪》里,堕落后的亚当在凉风乍至的伊甸园把自己藏匿起来。上帝说:"亚当,你在哪里?"
他噤而不答。
如果是我,我会走出,说:"上帝,我在,我在这里,请你看着我,我在这里。不比一个凡人好,也不比一个凡人坏,我有我的逊顺祥和,也有我的叛逆凶戾,我在我无限的求真求美的梦里,也在我脆弱不堪一击的人性里。上帝啊,俯察我,我在这里。"
"我在",意思是说我出席了,在生命的大教室里。
几年前,我在山里说过的一句话容许我再说一遍,作为终响:"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我在”,是生命中最动听的回响,亦是所有情愫里最坚定的幸福。因为“我在”,才让山盟海誓摄人心魄;因为“我在”,才使花前月下醉人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