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小时的动车,如火如荼的从南方回来,站在东站的出站广场上,阳光正好,时间也正好:上午十一点二十五。
打完一个电话以后,我又坐上电梯回到了东站的地下广场,东张西望地找了半天,才找到102路公交车的站台,人不多,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个阿姨,约莫三十过半,带着一个小女孩,当我站在她后面的时候,她回头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我一脸茫然,难道今天南方的早饭太美味,还留了两粒米在脸上?这时候,102路公交车来了。
习惯性地走到了车箱的最后面坐下,因为这里可以看到百态人生,也不准准备着需要为谁让座(当然,谁有需要,我肯定立马站起来把位置给他)。
公交车需要经过十七个站才能到达我的目的地,形象的说,我就是走了成都二环的四分之一那么远,然后还要转另外一趟公交车,再坐上八个站。
给发小打电话的的时候,她刚起床,慵懒的说话声里,哈欠连天。等我已经到达她说的公交车站的时候,她说再等她十分钟…………无可奈何的站在越来越喜悦的太阳下面,十字路口,从我身边经过的车辆绝尘而去,路边的火锅城经过一夜的狂欢以后,也像是刚刚起床一样,正在梳洗打扮,准备又一次的狂欢。
等她踏着高跟鞋铿铿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太阳似乎都要下山了。
简单的吃了一点面以后,和她去了她住的地方。绕了半天才走到小区门口,小区的建筑大概是2000年前后修建的,已经有些破败了,三室一厅,三个人合租,每人每个月大概六百,水电费外算。
她是去年才毕业的,她妈妈想要她回去,但是她倔强的留在了成都,在一个小公司做会计,每个月两千五左右,几乎只是刚刚够生活。和她一起合租的,是两个我的初中同学,一个和她在同一个公司,另一个在某个婚庆公司工作,没有周末,随时加班,工资也和她差不多。
客厅一起聊天,聊工作,聊生活,聊我们小的时候,聊我们认识的谁谁又分手了,谁又耍朋友了…………话语轻松,但是,鬼知道我们背后都经历了什么呢。
六点半,我们几个一起去买菜,另一个同学也在回来的路上了,另外又来了两个她们的同事,一起六个人,很搞笑的是那天她们刚好没米了,一行人去了菜市场,然后又去了米店,回来的路上经过小区的副食店,因为有三个男生,一人准备了三瓶二锅头。
我和另一个男生刚好会煮饭,于是回去厨房就交给我们俩。开饭的时候,一份萝卜清炖排骨,一份鱼香肉丝,剩下的就是一大份火锅,放了整整一包火锅底料,满屋都是超级辣的味道。
酒桌,饭桌,老友,几杯白酒下肚,大家面色红润,跟他们侃大山,聊那些逗比的从前,我后来才知道,发小的其中一个同事正在追那个在婚庆公司上班的同学,但是我的那个同学还给我说明天不要回去了,我男朋友要过来,请你们吃饭。
后来才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了,可惜苦了我了。
三瓶二锅头喝完,已经凌晨了,因为毕竟别人是女孩子,我们三个男生就出去外面找宾馆,围着那个小区走了两圈,也没有找到一个便宜的宾馆,另一个男生去了附近的他同学那里了,就只剩下我和追我同学的那个男生,不得已,找到了一个比较豪华的网吧暂且将就一下。
本来晚上我是在同学那里睡她们客厅的,结果就是因为那个男生,出于礼貌,也不好只留下我,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睡网吧。
凌晨六点,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本来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我也没留他的联系方式,于是也就没有管了。清醒了一下,大概六点半的样子,走出网吧,成都早班公交车已经出发了,查了路线,需要大概走两个街区才有我需要乘坐的公交车。
清早的成都,空气湿漉漉的,像是洒水车刚刚洗过一样,路灯昏黄,清洁工作者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早餐店里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因为昨晚喝酒的缘故,口干舌燥,在路过一个早餐店的时候,我买了一瓶水,顺便问了和早餐店大叔确认了一下路线。
“从这直走,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左拐,在下一个路口右拐,三百米的位置就是了。”大叔热情的说道。
于是我就这样,在成都的夜色朦胧里,在大街上游走,行人匆匆,路过几个公交站的时候,已经看到很多奔波的人出发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然后在扬尘而去,为这座城市每一个为生活和理想的人点赞。
二环路上的车一闪而过,小小的公交站,望眼欲穿的等待者,背后是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些许窗口,闪着微光,看着远处闪着灯光的汽车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从我们眼前一闪,然后就是无尽的远离,越来越远。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昏黄路灯下的行人,三两个……………
城市太大,我们实在太渺小;高楼太高,我们实在遥不可及…………
辗转了几个站,我终于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车上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路灯已经熄灭了,公交车就是一个铁盒子,在马路上奔向远方。
路过一座座高楼,还有一个个建筑工地,城市还在向外无情的蔓延,不断的朝着更高的天空攀爬,铁盒子越来越多,钢筋水泥也越来越多,行人如同地上的蚂蚁,从一个目的地奔向另一个目的地,或是把一个铁盒子或者像铁盒子一样的东西,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有时候仅仅是为了那样一个铁盒子,或者是钢筋水泥的六面墙…………
可是谁有逃的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