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不朽的逃亡:巴尔沃亚
由此形成了一个由各种失败者组成的大匪帮。他们都下定决心要一蹴而就让自己发财致富,为此他们甘愿无所顾忌地面对任何暴行和犯罪。
那些宁愿去冒死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干活或者偿还债务的破落之徒,无比痛苦地眼睁睁看着恩西索的船扬帆起航,这冒险行程却没有他们的份儿。
他们一直等到人死得只剩下七十个了才走,这是这两条船能容下的人数。这两条船中又有一条沉了,皮泽罗的三十四个人是黄金卡斯蒂利亚的最后幸存者。去哪里呢?
注:历史真有如此的文明吗?
在这块以前还没人来过的荒蛮之地,他禁止士兵从土著手里获取黄金,毕竟这些都是皇室的领地。他试着将这些无法无天之徒强行纳入秩序和法律的轨道,但是冒险者本能地宁愿站在手持利剑者一边,愤怒地与拿笔杆子的人对抗。很快,巴波亚就成了这块殖民地实际上的头领。为了活命,恩西索只好逃亡。
酋长震惊而轻蔑地看着这场争斗。这世界上的自然之子永远会对地球另一端的“文明人”感到不可思议:在这些文明人眼里,一捧这种黄色的金属显得比他们文化中一切精神上和技术上的成就都更有价值
只有一条路可以让他逃脱自己恣意妄为所带来的惩罚,那就是再做出更大的恣意妄为的行为
在这人迹终结的世界尽头,他的逃亡只有一种可能的形式:那就是逃向一个了不起的行为、逃向不朽的业绩,在那里才能获得庇护。
注:巴尔沃亚是一个被逼迫出来的伟人。
他下令说,那些罹患热病和体力不支的人最好还是留下来。他只带上队伍中最精锐的人选,去和他一起完成这一桩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冒险。
他们有能力将英勇、献身、承受苦难等品质做到极致的境界,极尽英雄般的情调,但是他们也以最不知羞耻的方式尔虞我诈、铲除异己。可是,在玩世不恭之中他们也有一种突出的荣誉感,一种了不起的、真正令人肃然起敬的、要成就历史大业的意识。
可是,命运从来都不会太过慷慨,哪怕对它的至爱宠儿也是如此。神明保佑一位世间凡人去完成不朽的业绩,这样的情形往往不会超过一次。
行刑者手中的剑寒光闪亮,滚落的头颅上的这双眼睛不到一秒钟就黯淡下去了——这是那双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同时看到环抱地球的两个大洋的眼睛。
注:在准备进行对秘鲁的探索时,受佩德拉里亚斯嫉妒,佩德拉里亚斯不想再让他抢了发现秘鲁的功绩,因为按正规操作佩德拉里亚斯觉得他会是第一个发现太平洋的人,于是巴尔沃亚中途被骗回来商谈,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宣布他被捕。他被从殖民地首领位置上撤了下来,因受他敌人的诬告和伪证而被判有罪,最后上了断头台。
攻占拜占庭
穆罕默德的身上兼具双重的秉性:他虔信宗教却为人残忍;他充满激情却心怀狡诈;他是一个有学问、热爱艺术的人,能阅读拉丁语的恺撒大帝和其他罗马名人的传记,同时他也是一个野蛮人,让人喋血就如同泼水一样。
“要是我的一根胡子知道我的想法的话,那我也会将它拔掉。”这个天才的谋略者曾经这样谈到自己。
威尼斯和教皇,他们都把拜占庭给忘记了;在计较鸡毛蒜皮的教会政策时,他们都忽略了它,忽略了尊严和誓言。这样的悲剧性时刻在历史上总是一再重复:正当最有必要将一切力量统一在一起来保卫欧洲文明时,欧洲的各公侯与国家都不愿意撇开彼此间不足挂齿的敌意。
穆罕默德起誓,他以他父亲穆拉德苏丹的灵魂起誓,他对着自己孩子的头颅和自己的弯刀起誓,他的军队在夺城以后有三天不受任何限制地实行抢劫的权利。城墙之内的一切:家什器具、财物、首饰和珠宝、钱币和金银以及男人、女人和孩子都属于胜利的士兵。他本人放弃自己应该得到的份额,只要那份攻占东罗马帝国最后一座城池的荣誉。”
注: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侵略战争,领导者总是将被侵略者的一切都提前划分好了。
正如罗马精神所要求的那样,他充满尊严地让自己的生命与帝国一同消逝。一粒微尘般的偶然——凯尔卡门,一扇被遗忘的小城门——决定了世界历史。
注:据历史学家麦可·祖卡斯(Michael Doukas)所述,在1453年5月29日,一道称为凯尔卡的小门(该门又被称为科克波塔)的小门意外地没有关闭,奥斯曼帝国军得以由这个缺口进城。拜占庭的城墙号称牢不可破,可就是因为这个被攻破了未免太戏剧了。
在历史中也正如在普通人生活当中一样:惋惜也无法让那决定性的瞬间重返,千年的努力也难以弥补那片刻的错失。
亨德尔的复活
他叹息着:要是世俗凡人能再度将我埋葬的话,上帝又何必让我死而复生呢?死掉也会比在这个寒冷而空虚的世界上拖着自己的影子游荡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