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五,黎夏下了课找我出来吃饭。一年前的今天,我也是这样坐在车里。红灯。车龙漫长数十米,我喃喃自语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他说,“不好意思,我又要迟到了。”
黎夏语调不紧不慢的回复我,“没事的姐姐,迟到也没关系。”
后来过了很久,我都想起来那天的空气始终都有点湿漉漉的,有一场大雨欲下未下的水汽,好像有人刚哭过。
那时Alex从欧洲过来找我,我经常和他出去看海。黎夏委屈的说我忽略他。听完我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绝交信
我举起来给他看,写的是,“Alex同学,你好。因为我的年龄还小,我的家长黎夏觉得我不适合和你玩,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要在一起玩了。黎夏,你要在最后家长上面签字么?”
“好啊。”他毫不犹豫的就要立即拿起笔。
“还反了你了!”我上前一记重锤。
“姐姐,你这么单纯,我是怕你被别人骗!”
他看到了我抿着嘴不说话,又说,
“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那天,我去买东西时,小店老板去仓库拿货了。这时店里就剩我和店老板养的鹦鹉,我看向它,它也看我。过了半分钟,它突然问我:
“会说人话不?”
我看着他,然后被逗笑了。
“姐姐,我们拉钩好不好,就算我们以后吵架了,那也要在一起吃饭,再说说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不准整整一天都不理对方。好不好?”
“好吧。”我伸出了手指和他拉钩。
在海边吃完后,他也搬了个躺椅慢慢挪到我身边,躺下来。阳光很好,照在小腿上痒痒的温暖又舒服。
他难得的安静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时,像个美少年假寐在油面里。
“哎呀,好晒。”我含混的嘟囔着。
他一只手臂从我的头顶绕过来,手轻轻的覆盖在我的眼睛上,说话的嗓音里还有懒洋洋的哈欠声:
“乖,睡吧。”
于是那些流动的,滚烫的光束消失了,我的世界又回归和平与安宁。
忽然想起上回我出国前,他去机场送我,当时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入耳的是巨大的轰鸣声,我就在这喧嚣的轰鸣声问隙,听到他说,
“不想你和其他男生玩,是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那么喜欢你。你永远那么自由,姐姐,你想飞到哪就能飞到哪,我抓不住你。
初次见你那天,风有点大,你凌乱散着发,目光明朗,在海边安静的看书,那是我第一次,渴望得到爱。”
秋风拂过山岗
就像一切都还在
朝夕交替之时,始终会有变化
从最早出场的蝉鸣
到迟来的大海
我们用一个普通的逗号
成为风中的一棵树苗
翻过青春的围墙
在那厚重的林荫路上
有些人茂盛
而我在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