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
坝头的十月初,还是深秋季节,山上的红叶还赖在枝头尚未飘零,忽地连日狂风扫过,一夜之间气温竟然直达零下了。因为还没有到供暖的时间,穿着棉服在房间里都叫苦连天。我的微信写作小群里,南方的朋友还在晒短袖照,我的家乡冬天的脚步已哒哒直响了。
傍晚饭后,推开大门竟和风撞了个满怀,还有纷扬的雪花毫无征兆地落在我的头上肩上。
雪花在空中飞舞,轻盈地飘落。姿势竟是那么优雅,如少女在舞着空中的芭蕾,以至于让你忽略还有冷的存在。不知何时,雪花把枝头未曾落完绿的,黄的,红的树叶,洒满薄薄的一层白,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随处飘洒的白雪,十分自然的,一点没有一种不请自来地羞涩,妆点出一幅路灯下精致的图画,如春天的柳絮般纷纷扬扬。我本想怨恨天气的恶劣,冷得让人防不胜防,却被这眼前的雪景,惊呆了,不忍打扰雪花苦心设计的美景,况且,我置在其中也如痴如醉!
这是坝头秋天的第一场雪,为了褒奖它把秋天的夜景打扮的如此美妙,我决定去路灯下的雪花里漫步。
秋天的雪花似乎还是有点难为情吧?马路上的雪花落地即化,只有路旁的绿化带的草丛里是白白的一层雪。我原本幻想着听听脚踩积雪后的声音;还想看看我身后留下的一串串雪地里的脚印;抓一把雪花,拍打成圆球,扔向头顶的树枝,然后双手抱头去亲近落雪。这些美的享受,秋天的雪花都不能给予,可是还远吗?近了,很近了!
走在十字路口的花坛边,看见一位清洁工阿姨正拿着一块薄塑料布在冷风里努力的拉扯,她想要盖住还在盛开的盆花。我赶忙走过去为她拉住一角,阿姨冻僵的脸向我微微一笑,叹着气说:“今年的雪怎么来的如此的早,都把花儿冻死了,盖上点会好一些。”暖心的阿姨把布细细压好,我仿佛已经看到明早开的灿烂的花儿。
不知不觉就走到儿子的中学,教室灯火通明,孩子们都在低头苦思冥想,也许还不知道窗外已是雪花飘飘。我驻足停留,想象着在咫尺间,是否儿子心灵会有感应,然后探头望向窗外,一眼看见路灯下妈妈仰望他的身影,告诉妈妈下雪了,写字会不会手冷,晚上睡觉的被子够不够宽厚……,刹那间母爱泛滥在雪花飞舞的路灯下。
雪下得这么早,这个冬天一定比以往的冬天更冷。值得我欣慰的是父亲终于没有再犹豫,放下他拿了大半生的羊鞭,安享晚年。我再也不用在冬天呼啸而过的西北风里,牵挂父亲在野外受得冷冻;再也不用担心满山雪封的日子里,父亲蹒跚的脚步。这个冬天再冷,与我再无牵扯,因为从此以后的冬天父亲都暖和了,我的心也安了。
雪依然在下,圣洁的雪花落在心上,慢慢融化,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漫步在坝头第一场雪花里,与雪花进行了一次心灵的对话,这个冬天再不畏惧寒冷。
拿起手机赶紧拍下路灯下美丽的飘雪,发到我的微信小群里。
“下雪了呀”上海的秀会姐惊奇的问。
“这雪来的太早了吧?”
“我还穿短袖呢!”这是深圳的黄老师的惊讶。
“我最喜欢下雪了。”小群里开始沸腾了,为这场不可思议的雪。
“暖暖,天冷了多加件衣服,注意你的腰”。
“还有,尽量少出门。”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虽然只是说说,但在我的心里已掀起层层波澜:坝头的第一场雪惊艳了你们,也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