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原晋江专栏小说。
文/安若薇(田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题记
Chapter 1
“自由风格”街舞馆，来了一位新的舞蹈教练。
这是一个23岁左右的姑娘，有着柔软如柳，身轻如燕一般的身段，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
姑娘名字叫做言霜，跳起爵士舞来，十分带劲儿。
穿着练功服，足以吸引在这里练习的顾客们的目光。
当她随着节奏起舞的时候，就像是翩翩起舞的彩蝶。轻盈的飞舞且翅膀闪烁着光芒，眼花缭乱的动作让看的人心醉神迷，目不转睛。
及其需要顾客和商机的老板陈骏笑眯了眼，为街舞馆来了这样一位拥有经验丰富的教学经验的姑娘而暗自欣喜。
眼见着顾客越来越多，他仿佛看到漫天满地的钞票在自己的手上飞舞，成为大老板的梦也越来越近。
每每遇到老板陈骏这样两眼散发着绿光一样，且如同饿狼一般的表情，言霜总是会觉得一阵恶寒，看着他有些讨好的笑脸，便孩子气的把头转到一边。
高挑帅气的陈骏，虽然有着陈骏这样一个好名字，但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个很具有侮辱性的外号，名字叫做陈二胖。
他有些苦涩，当每每想到过去的自己被大家这样嘲笑，尤其是心里在意的言霜，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就会觉得很难过。
可能，她也是看不上自己的吧？
但即使是这样，也阻挡不了他想要对言霜好的念头。
可是你知道的，爱这个玩意儿啊，总是停不住。
就像是一直都在努力的小树一样，蹭蹭往外冒，一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于是，他给言霜的工资会额外的多一份，保险也会多加一点儿。因为她的到来，陈骏几乎是用全力培养她的专长，只是希望她能够呆在这儿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哥们儿都说他疯了，对这个名字就听着充满严寒气息的姑娘这么好，简直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他喝下一瓶酒，有些无奈的笑笑，便不再说话。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当他在大学看到美丽的言霜跳着舞蹈的时候，那一举手一投足，所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是自己所无法放下的。
阳光照耀进她舞动时候的百褶裙，有着水晶一般的美。
言霜得到的，除了顾客们的称赞之外。就是自由街舞馆的帅气男老板陈骏赞许的目光，每次她一出现在街舞馆里面，陈骏就会额外的泡好一杯茉莉花茶，给言霜解渴。
同街舞馆其他的教练和助理，则因为她享受到的额外奖励而眼红吃醋，说老板偏袒，那个妖媚的如同小狐狸一样的臭丫头有什么好的，对她那么痴情。
其他的教练，也有着青春的年华，和姣好的容貌，女人天生的善妒让停不下碎碎念的嘴巴。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中年怨妇一样，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妩媚和青春。
每每言霜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高傲的转身而过，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如果不是陈骏的帮助，她很有可能就会在一家名为流金岁月的酒吧当伴舞的舞娘了，那样没有自尊且低声下气的生活。
她实在是受够了。
Chapter 2
言霜痴迷街舞的原因，是源于高中时候的文艺汇演。
那年的她又矮小又黑胖，完全没有现在这样挺拔的身姿。而文艺汇演时候，一个叫做柳阳的男孩儿，和女伴儿跳宝儿的《女孩天下》的节目，吸引了她的目光。
言霜从来没觉得一个男孩儿跳舞会这么帅气，一直到她看见柳阳，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当她看到柳阳的舞姿时候，她仿佛听到了全世界都惊呼且赞叹的声音。
男孩儿如同骑士一样，守护着同样努力的女孩子，孤灯之下，重叠的影子就像是鸳鸯，说不出的和谐。
传闻说柳阳花心且不羁，在校舞蹈队就是女朋友一交一星期就换一个的主儿，闺蜜们聊到她，也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多好的男孩儿呀，偏偏是这样一幅花心萝卜样儿。
而言霜就像是傻傻的飞蛾，跌了进去，就出不来。
但是聪明的言霜知道，自己是绝对入不了柳阳的眼的，她黝黑的皮肤，五短的身材，无一不在暗自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有些挫败的在练功房停下来，暗自诅咒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连喜欢一个男孩儿的勇气，以及向他告白的自信都没有。
但爱情就是这样的，年轻的他们，哪又懂得女孩儿的坚持呢。
言霜在背后默默看着柳阳和女孩儿相拥的背影，难过的流下眼泪。
但哭过之后，她便发誓一定要瘦下来，做优秀的舞蹈演员，让未来他的目光里面，全是她的影子。
那年，她休学了，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休学。
而陪伴她的，除了宝儿那首女孩儿天下之外，就是柳阳跳舞时候的照片。
某种程度上，柳阳成了那个时侯的她努力练习舞蹈的动力。
甚至是信仰。
Chapter 3
陈骏是个老实而胖胖的家伙，一直就是柳阳的小跟班，跟在帅气的柳阳身后，就如同钟楼怪人加西莫多一样，得到的，只是姑娘们的忽略。
他是大一的时候，再次遇见言霜的。那时的她，和高中时候的她相比，已经有了惊人的变化，这一切，让当时同样学校，只是休学在家休养的柳阳有了极大的兴趣。
因为自傲的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单里多一份美丽的名字。因为那代表着自己的能力。
毕竟，对于所向披靡的柳阳来说，也不失为一次特别的爱情经验。
所以，当他看到陈骏用温柔的语气介绍言霜时候，男孩莫名的有了征服之心。
他让陈骏代为观察言霜的一举一动，然后给自己报备，同时搜集她的各种资料。以及舞蹈视频，做着追女孩儿的最后准备。
他相信自己深邃的眼睛，以及磁性的嗓音能够赢得她的灵魂。
而这桀骜不驯的姑娘，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于是柳阳开始花各种各样的时间，去接近言霜，而作为跟班的陈骏，则只有仰望他们的份儿。
他不觉得难受，只是心想，言霜是优秀的小姑娘，自己太胖，有点儿配不上他，而柳阳的优秀，足以映衬她的璀璨光芒。
自己的存在，可能会碍着她的眼呢。
想着想着，陈骏有些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是一堂古代汉语课，老师讲着诗经里面的词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陈骏想，自己的伊人，就是言霜了吧。
她跳舞的样子，多么像一只小鸟一样的轻盈啊。
言霜早已是大学艺术社团里的香饽饽，一有什么表演节目，陈骏就像是小牧童一样跟在柳阳的背后，憨憨的笑着，等着柳阳从“流金岁月”里面出来。
后来有人问陈骏憋屈么？
他只是笑笑摇摇头，说言霜喜欢就好，自己是个实在人儿，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看着和谐就成。
言霜心里暗暗笑话着陈骏的傻，那时的她骄傲而明媚美丽，从来都没有想过，陈骏的守候需要花多大的时间去坚持，去努力。
就像那时的自己，曾经傻傻的喜欢柳阳一样。
她会很天真的认为，除了柳阳，他的存在只是替补，有一个柳阳对自己好，就成了，没必要再加上一个胖胖的陈二胖。
一想起陈骏那五短的身材，在背后笨拙的追着自己的模样，她总是会不由得想起，当自己还是个小胖妞儿的时候，傻傻喜欢如同太阳一般不可靠近的柳阳的那些日子。
卑微的自己，因为这沉重的外壳，只能默默的再角落仰望。
这样的酸涩和不搭配，她突然的有些于心不忍。
她知道从大学一年级自己开始晋级修炼舞蹈开始，陈骏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陪着自己，多数时候，柳阳作为自己的所谓正牌男友，只是个幌子。
他会说甜言蜜语去哄着自己，但却从未把行动表露出来，他会定期的送上玫瑰，但这一切只是作为一种补偿。
当他紧紧拥抱着自己，说着我喜欢你的时候，眼睛却有些言不由衷。
言霜不禁想起了学生时代耀眼如星辰的他。
那时的他是那么的英俊，拿起女孩儿的手放在手里默默的吻着，就如同最深情的骑士那般让人心驰神往。
是什么让他变了呢？
她摇摇头不想知道。
只是如同一个很贪心的小动物一样，用手心眷恋着他的温暖，她知道自己是虚荣的动物，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他的愿望。
没有什么原因。
Chapter 4
“流金岁月”是一家酒吧，也是柳阳的兄弟开的，他在大一生病休学的日子里迅速的堕落，成为了口是心非的小混混。
陈骏想劝，却劝不动。他希望柳阳是个好兄弟，对言霜好点儿，但是柳阳不听，依然把姑娘们的感情当做玩具。
在和言霜交往的同时，也和其他人说着暧昧的话，
终于在有一天，被敏感的言霜发现了全部的秘密。
她们喝醉了，一群年轻人在流金岁月里又跳又闹，柳阳一不小心，对其中一个姑娘说出了两人交往时候的秘密，让正在兴头上的言霜默默的停住了聊天的念头。
陈骏看着言霜眼里含泪的模样，当场恨不得把花心不羁的柳阳砍成两半，丢到护城河里喂鱼，但那时的他不能，他只是柳阳的小跟班，没有别的其他的什么特殊的身份。
即使柳阳不知道。自己接近柳阳只是因为言霜的存在。
那是他心中唯一的光芒。
混乱的会后，言霜平静的把柳阳拉到自己身边，醉酒的男孩儿还有些找不到方向，而且一直哼哼唧唧的对着言霜笑。
言霜心想，自己***的是个笨蛋，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混账一样的家伙，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才会去傻傻的跟着他走。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傻呢。
言霜看着柳阳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发着短信，怒气便幽幽的冒了出来，无声无息的。
她拉过男孩儿有些通红的脸。
“柳阳，我们分手吧。”
她平静的看着还有些晕乎的柳阳，尝试着说出这句话。
柳阳忙着和前女友聊天儿，短信和qq嘀嘀嘀的声音让言霜觉得，自己说分手的场景都那么的悲催。
他丝毫没听进去言霜的话，还在忙着打情骂俏，言霜这才注意到，自己在这场感情里，从头到尾都是傻瓜，被他支配，被他消遣。
高傲的言霜，人如其名，只差用严霜这个词儿来包裹自己。
她沮丧的发现，自己喜欢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混蛋。
“我说，你的眼里既然没有我，我们就分手吧，好吗？”
混乱的大厅里，言霜的声音坚定有力，激烈的节奏舞曲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柳阳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说什么？”
他一把把言霜搂在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以自己的亲吻来终结她的倔强。
这朵冰冷美丽的雪莲花，也只能自己拥有。
他的血液在烧，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抱着言霜的手就从来没有松过。
Chapter 5
陈骏带着苦笑回到流金岁月酒吧，柳阳要他拿的威士忌没有，他买了两瓶红酒，给这对小情侣喝。从酒吧走廊穿过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两个人的争吵，激烈而大声。但最后，一切便化为了无形。他料的到，言霜被拥在柳阳的怀里，从来就是这样激烈的结局。
如同最白烂的言情小说剧本，吵吵闹闹，又和好。循环往复，如此这般。柳阳把言霜搂在怀里，跳了那曲权宝儿的女孩天下的调调，言霜这才知道，他只是和她在舞蹈上契合，而在感情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炽烈如火焰，而自己则清冷如幽兰。
自己一个拒绝，都能够换来他更大的反应，在他的身边，自己如同烟火，璀璨绽放。----但同时，也会刺伤自己。
一个举手投足，一个举高动作，狂放性感的柳阳都能够做的及其到位，让陈骏自愧不如。柳阳和言霜的合作就像是浑然天成的舞曲。最后一个伏地挺身，言霜倒在了柳阳的怀里。她喘息着，如同落了单的燕子一样让人怜惜。“现在你还会说分手么？”男孩儿低沉好听的话从她耳边掠过，如同台风过境，呼啸而过的，是自己所有的年少时光。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仰望你，拼尽全力去追赶你，发誓要抹去你背后全部的光芒，让你的眼里只有我。让你的眼里只有我。我们的舞蹈是多么的契合人心，每一个动作的配合都是如此的响应着彼此，但是却为什么抵达不了彼此的灵魂？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为这样花心不羁，且不懂爱的柳阳而感到心碎神伤。那声低低的拒绝，含在嘴里，没有让柳阳听见。
Chapter 6
第二天，柳阳醒来的时候，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看到言霜的影子。原本以为昨晚的和好，能够是新的开始，那时不懂得女孩儿内心的柳阳，只是个残酷的少女芳心杀手，刺伤一个，自己的情史里头又多一份战绩。他承认自己贪婪，想要独占她全部的美丽，但他更想得到她的笑容，而不仅仅是悲伤。言霜辞掉了在流金岁月的工作，她不必再当柳阳的伴舞，也不必再忍受客人们暧昧的目光。她想考最好的艺术学院硕士，当一名优秀的舞蹈老师，结束这样兵荒马乱的生活，重新的做回自己。
那样没有自我的舞娘生涯，她真的受够了。那天的阳光特别的灿烂，树木如同披上了黄金色的大衣，阳光的余温温柔的轻抚着流金岁月门前的那颗大树。言霜带着自己的红舞鞋，提着手提箱子默默的走出这座酒吧，没有留恋的再回头。她悄悄的留下眼泪，因为她知道，自己离开那花心且不懂得珍惜的英俊坏男人，是正确的选择。但这些，她并不知道，陈骏在背后默默的看着，眼里写满了心疼。柳阳颓废了。熟悉他的哥们儿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只是知道言霜走了之后，他更加沉迷于毒品和酒精。他会在恍惚的时候看到言霜清丽的笑脸，以及她穿着练功服时候的美丽模样。
他喝着喝着酒就会痛哭失声，抱着陈骏大哭，说自己失去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好姑娘。陈骏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他很想把这个冷漠愚笨的男人推开，但是他做不到。陈骏想起了柳阳拉着自己的手，说自己是好哥们儿时候的表情。而不太争气的自己，一直一直都暗恋着言霜，喜欢上兄弟的女人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窝囊废呢？那晚的流金岁月酒吧，第一次没有开门。
Chapter 7
言霜大二的时候，陈骏成了自己的同桌。她家家境不好，从来母亲都是省吃俭用的把自己全部的生活费交给小小的言霜，言霜把生活费拽在心里，手都能够捏出汗出来。那时的她，就知道自己应该独立自强，不再让可怜的妈妈操心。她默默的关注着自己暗恋许久的柳阳，一边默默的练习着舞蹈，等待着被艺术团的老师挖掘的机会，后来她才知道，光是等待，没有任何的出路。她开始四处推销自己，一直到遇见带着狩猎之心征服自己的柳阳。
并且沉醉在他的狂放里不再找到出口。陈骏总是有些笨拙的。但当他接到柳阳的退学申请的时候，才惊觉这个平时跳舞用尽了全力去寻找表达方式的男孩，内心是多么的悲伤。他可能曾经游戏花丛，但此时的他不善长表达，只能把一切溶于那一张退学申请。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柳阳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涯，在一家小小的舞蹈工作室打工，重新报考学校，只求当一名好的老师。这对于一向狂放不羁的柳阳来说，是救赎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
Chapter 8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陈骏不是笨蛋，只是有些口拙，他依然默默的守候着言霜，流金岁月的酒吧言霜也没有再去过，她乖巧的挽着簪子，当着文静的小姑娘，在图书馆里翻着自习资料。预备着即将到来的研究生考试。这年，她想结束自己动荡的生活，不再当那个曾经自卑，且桀骜不驯的坏女孩言霜。似水流年一般的岁月，留不走的，就是对旧日时光的眷恋。曾经白衣飘飘的他们，在大四那一年，飘着离歌的日子里，都要学会成长。陈骏的笔记本里，还是留着那句话，自己第一次看到跳舞的言霜时候写下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下着大雨的天气，陈骏撑着伞，温柔敦厚的他瘦了点儿，没有了过去的痴肥，可能是因为成熟，让男孩儿眉宇间多了一份沉稳的俊朗。那天的言霜，因为在图书馆呆着的时间太久，而忘记了是个下雨天，自己又没有带着伞，茫然的站在图书馆门口，冷的瑟瑟发抖。恍惚间，她看到了撑着伞向自己走来的陈骏，褪去了痴肥的他。自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温和和俊朗，晃得言霜整部开眼。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就如同，自己曾经不曾在意的路边的一朵小小的花，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那般，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在意这个男孩子的存在。
他用着温和的声音说着，小霜，跟我走。那样温柔的一句话，醇厚的嗓音，听起来就如同酒一样醉人。言霜从未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英俊，就如同—-----玉一般不声不响的，闪着温润的光。“陈二胖，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她有些后悔那时的自己，没有发现他的好，只是一心留恋太阳的灿烂光芒。而如同月光一样默默守护自己的陈骏，将自己细水长流一般的柔情，默默的灌注在她的内心，坚定而有力。陈骏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却握紧了她的手。大大而有些沧桑的手包裹住言霜小小的手，溢满了温柔。
Chapter 9
这时的言霜，才惊觉陈骏的强大和坚定。他用自己大学生创业的钱，开了一家名为“自由风格”的舞蹈馆，而年轻的正在备考的自己，意外的被他招进去。此时的他，有着颀长的身材和耀眼的微笑。只是言霜的心里，一直固执的把他划到高中时候和他一起时候的模样，胖胖的就如同一只小猪，从来也只是憨憨的笑着。看着英俊且自在的他从容的给各位舞蹈老师讲着今天的任务，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曾经是那么卑微的一个小男孩儿，一路如同一颗柔软的小树，挣扎着向上，一直到大学。那时的他，害怕自己冷，就给自己准备暖手的手套，那时是大二，他自知自己还没有向她索取什么的资格。但点点滴滴，就这样侵占着她的视线。他的醇厚，他的温柔。一步步的，一直到全面攻占自己的内心。言霜有些气恼，为什么这个男孩儿会以如此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面对自己。他只是心疼的抱住她，没再多说什么。
Chapter 10
我不会让你知道的是，如此卑微的我怎么会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可能是因为同样的悲伤，让我想要呵护你吧。男孩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如同低沉的大提琴，幽幽的，撞击着女孩子的心湖。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是柳阳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庞，陈骏面对时候是如此的镇定，和波澜不惊。
情敌见面的方式太多了，但言霜没有见到过这么沉静的，两个人面对着彼此，就如同谈论生意的商人一样。柳阳带着全部的疲惫，归来了。他想看着言霜，把自己所有的思念，说出口。“我们在流金岁月酒吧见面吧”。柳阳对言霜微微一笑，在学员们惊诧的目光中从容离开。学员们只是惊叹于他的英俊，没有注意到三个人之间的暗涌。言霜再次从流金岁月，身边多了陈骏，而和他之间的亲昵，让柳阳沉默了。他在那家无名舞蹈馆默默的努力着，甚至是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在面对酒精这样的瘾及其难过的日子里，他一遍遍的跳着，想着过去的日子，他不知道是因为和言霜在一起时候的感觉，还是因为言霜这个美丽的姑娘。看着柳阳的娓娓道来，言霜有些模糊。她曾经挚爱的那个如同王子一般的少年，现如今出落的更加成熟和有担当。但错过的时间，只是过去的回忆，这不属于她的土壤，空白了记忆，缺失了未来。言霜紧紧的依偎着陈骏，这一切看在柳阳的眼里，深深的刺痛了眼睛。是因为他的愚笨，和错过，才失去了这样的好姑娘。但，有这样一个温和的男人的守护，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谦谦君子，其人如玉。但此时的陈骏，完全没有了那样的气息，在柳阳来不及对言霜说什么的情况下，他一把拉住言霜，不再松手。太多年的爱恋，觊觎着，叫嚣着，终于凝结成为风暴。完全陌生而张狂的气息浸入到言霜的嘴巴，狂烈而霸气的吻，让她晕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沉稳憨厚，甚至不多言的陈骏，会用如此霸气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而柳阳只是默默的看着，握住手，一直到手变成一个拳头。他捏出了汗，想要告诉言霜----自己成为了足以匹配她的男孩儿，不再是那个颓废的小混混。他也成为了优秀的舞蹈编排，但---错过的指尖流年，让自己真爱的这朵美丽的雪莲花，终究成为了他的守护。当晚。是荣誉归来的著名舞蹈家柳阳的专场舞会。有这样一个名为“蒹葭”的节目，让言霜沉默下来。
Chapter 11
大幕开启----那是一片悠然绽放的花朵，一个长衫少女惆怅的立在江面之上，对面那个质朴且没有一丝英俊之气的少年，默默的仰望着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须臾，少年慢慢的随着时光长大，而少女也跟随者岁月慢慢的成熟。另外一个少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吹着洞箫，随着波光潋滟的河水，凝视着那个如花朵一般绽放的姑娘。言霜想起了自己曾经当舞娘在流金岁月的那段日子，没有自尊，也没有未来。
柳阳是唯一的守护，却让她迷失了自己的全部。而陈骏则想起了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当自己还是个胖胖的小男孩儿的时候，痴迷追逐言霜的日子。
柳阳一个托举，那名女主角一般的姑娘在他的手里如花一般的开放，白色的长裙悠然飘扬，如同洁白绽放的霜花。言霜抬起头，转过来，面对的，是陈骏温柔的眼神。她轻轻的靠着他的头，感觉到的是他无言的温柔。
灯光突的转暗，柳阳则有些空洞的看着舞台，闭上眼睛。“你是骄傲的王子，你的世界里只有舞蹈没有我。”“所以柳阳，不要怪我没有选择你，对不起。”黑夜里，言霜的话冷静而自制，仿佛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一片暗沉的黑幕中，那名扮演伊人的陌生女孩，用眷恋的眼神看着英挺俊朗的柳阳，温暖的眼眸，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动着。或许在下一个路口，会遇见更绚烂的故事。是吧。
The End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陈骏看着笔记本里的这句话，握紧了言霜的手。夜晚的星光，正璀璨的亮着。
全文完
齐帆齐第七期写作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