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我第一次偷看课外书本,书名晦涩难懂----《三言两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原来故事不仅是王二小,床前不仅明月光,还有光。于是,内心开始长大,身体开始长毛,放学路上用力牵起女生的手,阳光灿烂,天真无邪。
几年后,读了初中,男生们人手相传一本《水许传》,至今记得吃完早饭,传给我一页,膜拜了一整个早读课,画面唯美,想入非非,偷偷用心写出了一本书,牛逼到不行。《水许传》是本神书,在这之前男生宿舍聊的是鸡腿篮球和面包,在这之后是女生女生和女生,春暖花开,春风吹又生。语文课上,女老师说贾平凹和莫言,于是我偷偷买了两本书,一本《废都》,一本《月光斩》,读完很长时间我觉得女老师看得是贾平凸和莫寅,从此我看女老师也是笑眯眯。可惜成长带来隔阂和害羞,再也不能牵起女生的手。
上了高中,和女生说话脸都会红,于是目不转睛一直看着地面;上了高中,终于有图书馆,但我只去过一次,感觉里面从来没有书;上了高中,大家都在读言情小说,有郭敬明有地摊文学,而我热爱外国青春伤痛文学小说,比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茶花女》……高中也开始需要装逼倒怪,比拼码文,光读言情小说没有用,还需要会云里雾里梦里抓住你,于是开始看杂志《散文》,每一篇都用情极深,涕泗横流。于是把那排比,那形容,有时候是那句子抄在本子上,写到文章里,偶尔卖弄掉个书袋鲁迅曾经说过,于是评语说:“该生有功,立意独特,说到心里。”言情小说看多了,不仅学会了自摸,也开始思考人生,无病呻吟。
再往后,成为屌丝工科男,做不了男神,读书无用。学的都是天书,各种力学,仿佛学了可以撬动地球,摸到女神。可惜愚钝,看也看不懂,学也学不会,女神与我绝缘。感谢这个时代科技发达,屌丝工科男摸不到女神,但可以看着女神自摸,女神千千万,每天都能换。有了女神,心中不再长大,于是开始读书,读了《黄金时代》,《白银时代》,灵魂有趣,心中有丘壑,开始思考人间冷暖,开始写诗,“迎着风,我尿出了绝对的圆,不要说我厉害,只是我在想你和我一起摇摆。”
离开校园,女神从硬盘里消失,内心又开始每日长大,于是再也看不进书。社会就像妓院,充满诱惑赤裸裸,而我是个最可怜的穷秀才,真苦,每日空虚,不知所措。慢慢的,内心大到红肿,红花油也没用,谁能救我?时间慢到停下脚步,睡觉也不能超度,时间该怎么挥霍?金钱少到烧成灰烬,睡觉也不能超度,金钱该怎么按摩?工作痛苦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睡觉也不能超度,工作该怎么消肿?……那段时间我每日思考这个问题,情难自已开始意淫以及自摸,是个傻逼。于是开始读书自救,看到《清华园日记》,听到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终于找到一条生路。
二十来岁的我终于摸到女神,有诗为证,“风在左边,雨在右边,你躲在我中间;你在左边,我在右边,中间无风无雨。”
快乐了几年,依然傻逼,每日难得,每日糊涂,每日不亦乐乎。时间仍然亘古不变,金钱仍然少得可怜,工作仍然水波不惊,典型屌丝工科男,闷中带骚,把书扔在厕所。有因有果,润物细无声,内心开始长大,外表开始装逼,痛不欲生。
女神说,你不如读书码字,写本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