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熬过去了一个大夜班,一夜平安无事。
余衣自上班任职以来一向运气很好,虽然偷懒打滑,但在她手上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晨会过后,余衣同往常一样,极其繁衍潦草地跟护士长和其他同事做了个交接班,然后趁着医生都去查房,她躲进了医生办公室吃她刚刚叫的外卖早餐。
顶着两个沉重的黑眼圈,她打算吃完就下班回去睡大觉。
“你好,我是来看病的。”身后门口响起的声音低沉,干净。
余衣头也不回,咬一口油条:“是从门诊过来的吧,你要等一会,他们医生都去查房了,或者你可以先去外面让护士给你量个血压体温。”
“我是来找你看病的。”声音好听,却没多少情感。
余衣擦擦手,回头看去。
西服领带,衣冠楚楚。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很是阴柔俊美的长相,小白脸一个,浑身气质却是说不出的冷酷高贵。
余衣对帅哥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来目光。
“一,我已经下班了。二,我并不是医生。三,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冷酷高贵的小白脸公子哥没多大表情,他摩挲着自己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
“你是余衣,女,今年二十五岁,父母去年车祸去世后家里现在就剩你一个人。是一所不大出名的二本医科大学毕业,目前在这家二甲私人医院当护士,刚刚工作满一年。”
余衣眼皮子一跳,她的关注点是为什么要强调她女?
“几天前在马路上,因为堵车,我打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你在路边,挖鼻孔。”
余衣捂住脸,这个人不是来看病的吗,为什么要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这个?
只因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难道他本人竟是那种传说中的遵纪守法正义感爆棚的良好公民,所以见到她这种有毁市容的行为十分不满,甚至郁结在心,今天就是特意来找她说理算账的?
“我当时对你一见钟情。今天来这里找你也是为了抒解自己的相思病苦,我打算向你求婚。”
“你。。。我。。。你。。。”余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脸色也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简直莫名其妙啊!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说他对你挖鼻孔的样子一见钟情。
然后选在医院这样一个地点,刚下夜班这样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直接就跟你告白加求婚。
好歹也准备个求婚戒指啊。
神经病。
“我想先生大概走错了,精神科从这出门右转,不送,谢谢。”
只是一会儿她就恢复了神色,心里憋下一口气。
小白脸公子哥挑了下眉:“我是认真的,余衣,跟我结婚吧。”
他的声音很有蛊惑力,仿佛他是真的爱她并且想和她共度一生。
但是看着他漆黑的瞳仁,她表示一点都不相信。
“建议你还是去看看脑子吧,我也是认真的。”
小白脸像是给她气笑了,眉目间多出了几分无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很有钱,这样吧,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把名下所有的房产豪车都转给你,都写你的名字。”
他笑得很好看,宛若清风明月。
余衣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没错,她很爱钱,从小就很拜金。小时候家境贫寒,吃不好穿不好,也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她一直以来有个梦想,就是做个有钱人。
可惜她本身是条咸鱼,并不能靠自己的双手打拼挣钱,发家致富。目前做护士这点工资虽然也算可观,却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所以她现在的梦想是,嫁个有钱人,做豪门阔太。
但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天上突然掉馅饼,就这么给她送来了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
“敢。。。问,阁下是。。。”她的声音弱弱的,明显是有了动摇。
“我姓姜,以后你可以叫我淮明。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名片。”自称姜淮明的小白脸眯起了眼睛。
余衣接过去,下巴也要掉下来了。
姜淮明,名副其实的名门贵公子。姜家在京都的权势地位自不用多说,作为指定继承人,那自是富贵泼天,天之骄子。
他是一年前来到这个偏远的二线城市的,撇开了姜家的身份自己发展,也不过一年时间,在IT行业建立起了云想公司,他的身价已经超过数亿。
一时间风头无两,被争相报道,最盛的时候,连平时不关心时事的余衣也听了一两句。
现在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要跟她结婚,余衣被这大馅饼砸的头昏脑涨。
很不真实,她怀疑自己在做梦,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却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这样的人物,没啥可图她的,难道真是口味独特,就爱挖鼻孔这一款?
“我觉得终身大事还是要慎重,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结了婚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要面对这样那样的烦心事。如果你想好了,那我就同意。”
其实她也没想要一辈子,不管是一时兴趣还是什么,她并不认为他会和她共度余生。
只是能有钱一阵子还是不亏的。
如果这时候有个求婚戒指,后面再来场盛大的婚礼和一次奢侈的蜜月旅行,就更好了。
“我很开心,”姜淮明握住她的手,将一颗让人亮瞎双眼的钻戒戴到她的手指上,“等会儿我们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于是单身了二十五年的余衣终于在下夜班的这一天把自己嫁出去了。
不管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想法,至少这个有物质保证的婚姻是很令她满意的。
姜淮明的办事效率很高,立马就领着她去了民政局拍照片办证明,事后又请她吃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午餐,接着还在她困得不行的时候帮她搬了家。
从拥挤狭窄的宿舍搬进了豪华辉煌的二层别墅。
晚上余衣从宽敞舒适而又奢侈的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男人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穿着黑色的睡袍,面无表情,气质清冷。
但听声音似乎是玩的斗地主?
余衣一边拿毛巾揉自己的湿头发一边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偷偷拿眼睛瞟了一下,竟还真是在斗地主,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像你这样的大老板不应该很忙的吗,分分钟都在谈生意的那种。”
“我今天结婚,特意给自己空出了假期。”男人扔了手机,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别担心,平时我也有时间陪你。”
为什么感觉他对自己今天能结婚这么笃定的啊?
余衣被他认真的样子打败了,不由讪笑:“没事,我也不黏人的。”
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好长时间的沉默,颇为尴尬。
余衣是觉得跟他真不熟,虽然已经是睡同一张床的关系,但是她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能长久,所以也没有想了解他的欲望。
“我给你擦吧。”男人不知何时离得她很近,他握住她的手,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开始替她顺头发。
他的动作真的很轻柔,像是在虔诚地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于是顶着两个青黑眼圈的余衣又有了浓厚的睡意,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胸上一凉,脖子上传来一阵锐痛,余衣陡然惊醒。
一睁眼便察觉自己整个都被按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男人一手锢着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身上为非作歹,同时嘴巴还在摩挲着她的脖颈。
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种靡丽的味道。
“姜。。。姜淮明。”她的牙齿有些打颤,连忙按住那修长白皙的手指。
“长夜漫漫,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