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上班,看天,阴归阴,看似无恙,记得昨晚天气预报说,今日有中雨,目前毫无迹象,以为又被天气预报忽悠了。
天气预报基本是我心目中“狼来了”的负面典型,报灾不报喜,喊得极凶,又不灵验,甚至有时候,用硬币猜正反的效果,也强过了它。
怀揣这颗不信天气预报的无邪之心,未携雨具,径直出门。
在楼下,一头扎进地铁,一路无话。
我的上班路程较远,从进地铁,到出地铁,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地铁给现代生活带来了极大方便,比如我,上下班完全依赖,几乎成了《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一路遁土而行,遁土的好处,不会与其它交通工具发生冲突与拥堵,有专用通道,速度快、效率高,每天30多公里的往返路程,也能变成咫尺。
等我从土中钻出,走至地铁口,回到天空之下,事态已发生变化,开始下雨了。
雨下得不大不小,就是说你虽然看到有雨水从空中往地面做自由落体,但是落到地面后,尚未能溅起水花,但显然又比那种雾状的毛毛雨更具规模。
从情形判断,应该刚开始下。这里面有个规律,但凡雨下得稍大,下的时间稍长,那些卖伞客便肩挑手提着若干款式与品牌的雨具,飞奔至地铁站口,生意一片大好,没有比这更好。
有时候想,如果所有的商业行为,都能够象雨天卖伞这样供需对接,这世界早就应该和谐了。
难就难在信息的各种不对称,你这里下雨急着用伞,卖伞的在那儿抱着伞发愁卖给谁。类似的不对称状况,每时、每刻、每处都在发生,你的需要总是在别处,你的不需要堆满眼前,古今中外的商人与消费者为此头痛发愁了数千年,甚至打了很多仗,死了很多人,都是供需惹的祸。
直到今天,借助信息化的手段,马云先生将此事解决了一大半,他通过一手创建的万能的淘宝,将各类需求做细密而精致的对接,尽管不如卖伞客那样直接面对面,还要通过物流,然而,已经大大地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
我的单位,离地铁口大约还要十分钟露天行程,我立在地铁站门口,犹豫了十多秒钟。雨还在下,卖伞客还没闻讯而来,怎么办?
地铁门口站了和我一般情况的人,也是呆立着,无任何雨具,无可奈何地看雨,有人可能犹豫很多个十几秒,我却不能犹豫了,单位里有事情急着要处理,也不知道雨何时能停,再者卖伞客今天睡过了头不来卖伞怎么办?我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的未知的人的身上,与其是各种不确定等待,不如冲到单位更爽快。
能够树立雨中冲锋的勇气,还有个原因,这几日上海的天气明显转暖,昨天已热到满街短袖的程度,今天尽管温度又下降了少许,但是淋雨也不会觉得冷。
事物的发展规律,往往总是你最不喜欢与最不希望的方向,等我进到雨中,勇猛地冲过第一条街道的绿灯,按道理再越过一条街,便能顺利抵达,就在此时,事态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天上的雨水忽忽然象发了疯,越来越快速地往地面猛冲,频率越来越急,等我再往前数步,已成盆泼之势,好像天空中有神仙端着盆尽情地泼洒。
路两侧都是没房檐的建筑,往前100米到单位,往后100米可避雨,除此以外,只能舍命卧到路中间行走的汽车底盘下面,那里大概可以紧急避避雨,但是显然又不合适,这是两难境地,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作最后的冲锋。
50米,10米,等进到单位大楼内,再停下来收拾自己的惨状,已不忍目睹,每往前走一步,都是一个水坑。
做保洁的阿姨远远地看着我,想拦阻又不好意思打扰她所服务的上帝,想不拦阻我又破坏了她一大清早的洒扫成果,纠结复纠结。
我只好透过顺头发流过眼镜的雨水小瀑布,同情地望她一眼,很遗憾地叹一口气。
之所以要将今天这段悲惨经历记录下来,是要告诫自己,也告诉所有读文的人,以后要多听从服从顺从气象预报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关于本标题,本想写《淋成落汤鸡 》,一想不对,鸡这个词如今要慎用;落汤鸭也不行,情况同鸡;落汤鱼似乎还可以,一转念,鱼哪里会怕淋雨?而将“落汤 ”安放在珍稀动物身上好像又不太合适,只好在家禽家畜里找了一大圈,于是有了本标题。
2017.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