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到家,许绍念的电话随即而至。
“你今天怎么不到我这边来?”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诘问。
我举着手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我给你发了短信的啊,安安忘带钥匙了,我要在公寓等她回家。”
“她什么时候回?”
他心里不爽,隔着电波都听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说是今天晚上有应酬。”我看了眼墙上的钟,“都七点了你赶紧吃饭去吧,今天我是赶不过来了。”
对方像在整理心情,隔了几秒后才又开口:“我限你这周以内搬过来。”
“那怎么行!”我嚷嚷着,“搬家是个麻烦事,万一哪天你又嫌弃我了,我不得卷铺盖再滚蛋啊。”
“焦梦我再说一遍!”许绍念的心情似乎已经差到极点,他语气严厉,“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我嘟囔了一句:“空口无凭。”
这句话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果不其然,许绍念完全忍不了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过来收拾你!”
我仿佛听见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声音了,不过识时务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于是赶忙讨好地说:“大哥,你别急,我知道错了,搬家这事我考虑一下,再怎么着也该跟我姐们打声招呼吧。”
“没有考虑的必要!”他蛮横道,“你要是搬走了,你那姐们还乐得自在。”
“怎么会――”我刚要反驳,他就不耐烦了。
“话给你撂这儿了,这周末之前你要是不主动搬过来,我亲自过来替你搬。”
说完不等我反驳就把电话挂了,把我憋屈得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哇哇大叫。
其实吧,我知道许绍念对安安一直都有成见,大学时安安被包养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时,他就不同意我跟安安继续来往,我向他再三保证只和安安做朋友,不会结交那些社会上的人,他才勉强答应了,不过之后不久安安过生日,我喝醉了被人扛了回来,许绍念大发雷霆,还和安安吵了一架,更是严令禁止我跟安安来往,当时我狠起心肠跟他冷战了三天,他才松了口,但前提是无论我和安安去哪儿都要提前向他报备,我自然马上同意,三天冷战都快要了我的命了,安安知道后骂我浑身都是软骨头。
你看,现在许绍念都懒得提起安安,即便避无可避,都不直接叫名字,而是跟着我叫“你那姐们”,哼,小心眼的男人。
安安半夜两点才回来,我怕睡着了听不见她敲门,抱着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了好几个小时,听到门被敲得哐哐响时,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门刚一打开,这女人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径直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前大吐特吐,说实话,安安酒量不错,我很少看见她喝成这样,赶紧去厨房兑了杯蜂蜜水给她晾着,然后拿了块毛巾弄湿递给她,她说不出话,直向我摆手。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冷眼觑着她快把胆汁吐出来的样子,骂道:“喝不死你!”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呕吐,双手撑在马桶盖上要站起来,我赶忙上前搭了把手把她扶起来,安安说她要洗澡,我便走了出去。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我正靠在沙发上假寐,这女人一反刚才颓势,满面红光地拍醒我,一脸兴奋得跟中了六合彩似的,她说:“老娘今天谈了个大单!”
我打了个哈欠,问:“有多大?”
她竖起食指:“一千多万!”
Oh my gosh!我的瞌睡虫一下子惊出十万八千里:“这么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