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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年尾,大家出于对这一年光景的纪念和对新的一年的期许,又或者什么都不为,只因着某种难以名状的仪式感,总要在跨年的零点间隙书写点什么,以感怀过去,祝语未来。每年的这个时刻,总能看到朋友圈里热情洋溢的寄语,有关于过去一年的辛苦付出,走出了舒适圈,挑战了自我,有关于健身、读书、进修、旅行、美容等凡此种种能够精进人生的深情表白。这般纯粹而美好的吐露着对生命的热情,即便是在围观的我看来也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而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情了。我是打心里认为,新的一年若能如2016年一般平安喜顺,我也很满足。开始明白生命如无过分的悲喜就已是最好的生活。不曾有过的天赐横运不会在新的一年喜从天降,而那些已有的(本事与感情),都是自己一路走来千辛万苦守护的,被实打实的握在手心里,也没有谁可以夺走。
许多年前想不明白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等终极问题不会毫无经历的凭空顿悟。迷惘的继续迷惘着,平凡的依然平凡着。新的一年,在敬祝冬安,顺颂佳节,祈祷家人身体健康的同时,我只期盼自己能往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再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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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上高中时刚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这句话时觉得挺扯淡的,人生的真谛怎能被只有四块腹肌的苏哥哥的五字箴言一语道破,遂不以为意。那种轻视就像坐在大学课堂最后一排的,一众打手游的哥们,对着手捧一本哲学书苦读的少年嗤鄙一声“装逼”。我也有过这样的境遇。我曾在好多个失眠的夜晚、焦虑的白天,泪流满面,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成为谁,又能够过上怎样的生活,更没有获得幸福的能力。
我那时还不明白自己的每一个行为,每一种情绪都源于自我的折射,所有的处事模式都是性格最真实的映照,每当遇到不堪的际遇,就宛若坠入海底深渊,被周遭不绝如缕的质疑之声漫灌开来,压抑的无法呼吸。我知道生命中的大多时刻都不像社交圈里展示的那般欢天喜地,所以我想,不求能获得所有人的理解,但至少,我应该拥有这样一种能力,无论身处低谷亦或高潮,我作为自己的救世主,总要有一种思维或视角清醒的审视着一切,让我不至于“总在快乐的时候,感到微微的惶恐,对人生的期负悲喜,常常无能为力”。
我想试着了解自己,我想找到那个内心深处的我,哪怕是未长大的、不完美的我,拥抱她,与她和解。我想知道吵架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是想着去沟通,哪怕是以“吵”的形式,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我想知道……
后来我知道了之所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因为在我的少年时代,遇到棘手的困难时,并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与其面对别人“这都不叫事儿”的一脸诧异与不被理解,我宁愿选择独处。我不知道,多少人和我一样,遭遇“坏心情”时,自己呆一会或是睡一觉就又满血复活、欢天喜地起来。这种行为对于我自己来说是缓解情绪的灵丹妙药,但在其他人看来简直莫名其妙,以为是孤僻、自闭。
我以前不解释什么,生气了就一副“谁也别理我”的臭脸,把自己关进卧室睡一觉。黄星星却总是急促的敲我房门,生怕我想不开,打破我好不容易开启的自愈模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现在我依然如此,只不过我今年最大的改变就是在开启“自愈模式”之前,会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别理我”,他也很知趣的不再打扰我。
等我气消了,就走出门来,抱抱他,像是对他的抱歉,也是与我自己和解。这样的解决方式皆大欢喜,免去了别人的担忧和焦躁,也更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这半年,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彼此有着另各自欢喜的肆无忌惮,也多了几分以爱之名的克制与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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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认为谈方法论是件很功利的事情,毕竟每个人有着自己的解决之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我所推崇的不一定适用于你。无论选择怎样的处理方式,困在情绪本身之余,不妨理性的思考情绪之外更深层次的动因。
我走过整饬的光阴的栅栏,也有过青春期的明媚和忧伤,有过“伪文艺青年”的矫情和形式感。我不觉得曾经的自己不好,我将他们视为成长中的每一次蜕变。因为只有意识到那样的我,才算告别了过去的我。
电影《爆裂鼓手》里,魔鬼导师Fletcher为了培养出心目中的传奇乐手。以惨不忍睹的花式骂腔对Andrew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恨铁不成钢”式教诲。最后逼得三个鼓手退学的退学,转行的转行。
后来在酒吧的偶遇中,Andrew问导师Fletcher:
“那有没有一个界限?有可能你...太过分了。下一个查理·帕克反而因气馁而退出了?”
Fletcher则答道:
“不,孩子,不可能。因为下一个查理·帕克永远不会气馁。”
与Fletcher的观点不同,(可能我的境界远达不到他那个水准)我想说,对于真正有内心驱动力的人来说,努力已是融入血液般的存在。既然如此,就不要步步紧逼了。“我们当然需要为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努力,但也不是非得每时每刻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去拼搏呀”。毕竟努力(势必要吃苦),但从不应该是痛苦的。
最后,来自加菲猫的不励志结尾。
敬祝冬安,顺颂佳节,愿你在新的一年“认识你自己”,并乐你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