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九月份的一天,盛夏的余热仍笼罩着家乡那快土地,大片大片的稻田还未从暑气的墨绿进化成金黄色,明媚的阳光从高空直线落下,连尘土也在热情洋溢飞舞着……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凉未来的九月的一天,是我离家的日子。
是真正的离家,离家去远方上大学。不是先前几年里的一次次月假寒暑假收假回中学学校,也不是短暂的两三天休息后又提着疲惫身躯回去暑假工工作岗位。这次我是真正意义上的要离家了,离家亲人,离开家长,奔向我那向往已久的远方。
当天清晨,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从晨光时分的睡梦中喊醒。火车是第二天凌晨的,前一晚我就叮嘱好母亲第二天早上不要叫醒我,我需要在白天休息够,下午晚上才好赶路。母亲像下级接受上级命令似的连说了一连串的‘好,可以,知道了’
快到晌午,我才起的床。连同一箱子笨重的行李一齐下了楼。简单收拾整理片刻后,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的嫂子宣布可以吃饭了。饭桌上,父亲母亲没有过多的唠叨叮嘱。家里那只大黑狗有一直围绕在饭桌旁边,摇头摆尾,嘴巴吭哧吭哧作响,是美食让它享受其中还是不舍我的离开呢而出声挽留呢?
我不得而知。
饭食毕,去外面散了会步。在这提步离家的紧要关头抓紧时间最后一次好好看看家乡。蜿蜒绵长的乡间小路,我曾多少次幻想着它带着我带着梦奔向远方。而此刻,我与远方的距离终于只剩下一张火车票了。田埂边上有细小的野菊花在怒放着,金黄的一团,在风中摇曳多姿。记得高中时写作文,我写到过“我喜欢不是野菊花,喜欢的是一种生命的顽强和自由的天性。邻居大叔大妈走过,问我什么时候离家,我答,等下就走了。
提上行李正式动身的同时,父亲也拿上了农具正要外出干活,母亲操劳着一餐饭食后的锅碗瓢盆,嫂子努力哄着哭闹的小侄子。哥哥骑着动车载着我到镇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忍不住冲他吐槽一句“你老妹这次是真的要离家了,你都不会不舍得吗?”
到达镇上,看见一辆恰巧开往省城的汽车开来,于是不假思索向其招手挥舞。车子停好,售票员很赶很急的样子叫我动作快点,哥哥叫我先上车,行李他来放。我于是利润低爬上了车坐在了车子靠←边窗户的位置,而哥哥站在车子右边的空地。不到一分钟,车子发动了,又不要五分钟,车子开出了小镇径直往省城方向开去……至此,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我在上面奔跑过的田野,我捉过鱼虾打过浮泅的小溪,我攀爬涉足过的山林,在一阵阵汽车鸣笛声中一一向我远去了……
静默的小镇,外奔的我。没有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没有电影小说中主人公离家是亲人相拥而泣的场景,甚至没有同家人说一声正式一点的再见,我就这样不动声色由似蓄谋已久地离开了家,家乡。
一千二百八十六千米的直线距离,二十小时的硬座火车。这是我现在与家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