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不知何种原因,右半边最里头那颗被蛀虫吃得只剩一个空壳的大牙,时不时隐隐作痛。闲下来时便会不自觉地用舌尖去抵一抵空荡荡的大牙,明明空无一物还要与我互相伤害。老话“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不是毫无道理的。
昨晚睡得很不踏实,做各种莫名其妙的梦,不时因呼吸不畅醒来,半梦半醒中使劲儿吸鼻子,仍不通,用嘴呼吸,又因喉干醒来。如此反复折腾一夜。洗脸时摸了摸右腮帮子,竟有些肿,轻轻一按,轻微的痛感直击大牙。想来那颗大牙大概是昨晚睡不好的罪魁祸首了。
先生说,去看牙医吧。
我立马一口否决,打死都不看牙医。可我口非心是了。嘴上那样决绝,其实心里盘算着,若是疼得再厉害一些就能以此为由,请假回家看开心了!
遥想当年,为了剃除两颗门牙间的那条肆无忌惮加宽的黑线,脑门一热,坐在了牙医诊所那把冷冰冰的小型手术椅上。穿着一件皱巴巴且留有污渍白大褂的牙医,手持某种冰凉刺骨的仪器开始为我的牙齿们动手术。作为鱼肉的我很称职,任人宰割,一边闭紧双眼,一边忏悔,为什么不多吃点糖?为什么不能让虫牙完全被蚜虫吃光?
只恨不能自我了断,不然何劳牙医动手?自己拿把老虎钳子,眼一闭,心一横……算了,我下不了手。
牙疼就像一场独自为阵的小型倒戈,我的牙齿背叛了我,可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包容它。疼吧,疼吧,反正疼一阵就好了。就好像,所有伤感的、悲愁的、无力的情绪,来吧,来吧,反正丧一阵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