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的模样刻入大脑沟回,不断重复记忆,直到一闭上眼睛我们就能在梦中相见。
“你是二月的暖阳,我是大马路上即将融化的雪花;
你是七月的骄阳,我是夏日孩童手中要融化的冰棍;
你是黑夜的明月,我是街道旁独自伫立的路灯;
你是夜空的繁星,我是田野间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你是漂浮的云朵,我是公园前小贩机器里滚出的棉花糖;
你是划破天际的闪电,我是老式照相机的闪光灯;
你是砸向大地的暴雨,我是水龙头里哗哗流向下水道的水;
你是雨后天空挂起的彩虹,我是雨停之前别人撑起的七彩伞。”
你看,这是我写给你的诗,对你的比喻都是遥不可及的天体,对我的比喻都是触手可及的物体。
之所以觉得你遥不可及,大概是因为意识到其实你不那么喜欢我吧。我总觉得谁都不会在喜欢这件事情上犯懒的吧,就像要坐几站公车,在路上走上十多分钟的路才能进到小巷子里吃到自己喜欢的香芋西米露一样,路途再远,也是要去吃,因为就只有那一家的糖水料最足够,口味最适合我,即使要花上我好些时间去那儿吃上一趟。除非自己能忍住不去想念,不去吃,等着老板打个电话来问你说,姑娘,怎么好久不见你过来了呢,要不我给你送过去。这样子,我才可能会假装矜持地说上几句寒暄话来掩盖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去喝糖水的心,接着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糖水店喝上一碗。但是我知道,老板不会这么问的,更不会专门为我这么做。所以,路途再远,我也是要去吃。不管是下雨了,或是出大太阳来,也要去吃。于是我也就只能这样了,因为喜欢就是没有办法的啊。
你说坏习惯容易养成,我想喜欢你就是我的坏习惯,习惯地去想念你也是我的坏习惯。南方的天气时冷时热,冷的时候,晚上睡觉时会双脚冻得睡不着,所以常常需要暖水袋来暖脚;隔两天又热起来的时候,连盖一张被子都觉得闷热。有一天晚上并不冷,但是连续几天的冷已经让我习惯了在临睡前给电热水袋充电了,让它咕噜咕噜的响声作为房间里唯一的声响,于是我还是给它插上了插头。有时候,明明知道是浪费电的,明明知道自己只会在充好电之后把它搁在一旁让它自己冷却的,明明知道这就是个坏习惯,但是就是怎么都改不了。可不是吗,连对一件物品都有习惯的存在,何况是一个对你笑过的人呢。只是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易,坏习惯说改就改呢,也许就像酒鬼不想戒酒,烟鬼不想戒烟,癌症末期的病人宁愿等死一样,我也宁愿有一个喜欢你的坏习惯。
喜欢的东西得不到就会挂念,挂念就会把它带到你的梦中。我常常以为睡觉可以停止思念,睡觉就可以不用去进行一项坏习惯,长时间的睡眠就可以让自己改掉这个坏习惯,可是却忘记了梦中所见更加清晰,清晰得能感受到你牵手的力度,亲吻额头的温度。醒来了就好像刚刚跟你见过面打过招呼一样,只不过这不是真的而已。于是,我沾染了另一个坏习惯,睡觉前拼命地复习你的模样,把你的样子,你的温度都深深印刻在大脑的回沟,希望在深层睡眠里能见到你的笑容,在浅层睡眠里能得到你的拥抱。
最后总难免要继续清醒地生活着,于是我开始睁开眼睛带着喜欢你这个坏习惯继续生活。当然,我睁眼的目的是为了清醒,而清醒的目的是为了想念你,想念你的目的是为了能忘记你,而忘记你的目的是为了能安心地闭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