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地方,只余下三个人的对话声,他问甚至都看不清对方,只是背靠着背来感知对方有没有消失不见。
“江澄,蓝湛,看来这邪祟还是有点道行的嘛,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当真诡异。”
“闭上你的嘴,小心暗箭伤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澄真的很想堵住魏无羡的嘴,都大难临头了,还这样嬉皮笑脸。
“有声音。”蓝湛道。
只听闻嘈杂的声音,渐渐清晰分明,而周围也不再是漆黑一片,似有一层雾渐渐被人拨开。
三人定睛一看,那是……
“哈哈哈哈哈哈,江澄,还不说吗?你到底干嘛护着那个家仆之子啊?他不过是个奴才,用得着你这个少宗主这样护着?”温晁怀抱着王灵娇瞧着一群温氏门生在对十七岁的江澄拳打脚踢,不时冒出几句污言秽语。
而十七岁的江澄只是闷头被打,不发一言。
“温公子,我瞧着这小子是个硬骨头,这么打怕是不会让他松口的,不若将他交给温逐流,再用诫鞭打,若再不松口那就……化了他的金丹,看他还嘴硬!”王灵娇黏在温晁的怀里撒娇道。
“还是我的娇娇聪明!”温晁想了想对着温逐流道“温逐流,这小子可交给你了,千万别给我弄死了,但也别给我轻饶了他!”
“是。”温逐流面无表情地称是,眼波流转到了奄奄一息的江澄身上,眼中竟起了不可名状的色彩。
那是一间地牢,昏暗潮湿。温家人推搡着满身伤痕的江澄进了地牢,不外乎又是一阵毒打。那些戒鞭落在江澄的身上令得魏无羡呼吸一滞,从前他从温宁手中接过江澄时他的身上都是伤,可是如此放在自己眼前还是感叹命运无常。他不知道江澄是怎样熬过那一个下午,只短短一个下午,他就满身伤痕,奄奄一息,还被化了金丹。
蓝湛自是知道戒鞭落在身上的痛楚,一成不变的脸上也隐隐有些不忍。
而江澄只是漠然地看着眼前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三毒、紫电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正在挨打的江澄只是睁圆了杏眼恶狠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温逐流没有一丝表情,任由江澄这么看着,突然他停止了戒鞭的毒打,慢慢地走向江澄……
“你跟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可惜,你是江枫眠的儿子,不然,我会保你一命。”温逐流掐着江澄的脖子道。
“呸!不许……说我的……父母,不许……”江澄微弱的声音响起。
“紫鸢的儿子,你的金丹会不会和紫鸢一样甜?”温逐流看着江澄,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
温逐流用手化了江澄的金丹,那一瞬间,江澄痛苦极了,整个地牢都冲斥着他的惨叫,他眼中的星光在那一瞬突然间陨落了……
“是啊,和紫鸢的一样甜……”
温逐流走了……
独留江澄一人在那里苟延残喘,他的嘴里依然还在说着“还好……还好……不是魏无羡……还好……他还……好好地……他可以,报仇……”一直说着“还好”直到他晕了过去……
魏无羡看到化丹的一幕大吼了一声“江澄!”好似这样就可以挽回江澄的金丹一样,但却是徒劳无功的事,暗黑的地方回荡着魏无羡的吼声。
画面没有因为魏无羡的吼声而停下……雨,下的很大,路上行人匆匆。只见魏无羡他在买吃食,他的身后是一队兵士,那队兵士的头目好似发现了什么,手中的刀慢慢拔出,就在一瞬间,浑身湿透的江澄突然跑到另一队兵士面前任由他们抓住,那头目道:“抓住了,抓住了!”而魏无羡身后的那队兵士急急忙忙走了……魏无羡逃过一劫……
“你又凭什么不告诉我!江晚吟!”魏无羡见此画面脑中思绪万千,终于他理清了思绪转身抓住了江澄的领口只想问他凭什么?!如果是江澄代他被温家人抓住,那么此前的一切他魏无羡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去做?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因为……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魏无羡……”江澄只是转过脸来回了他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这句话魏无羡我还给你……
“江澄,你混蛋!”你就不该救我!若是被抓的是我也许……你便不用受那些苦!
“舅舅,舅舅,金阐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为什么我没有娘?”金灿灿的小团子趴在江澄的怀里抽噎道。
正在批阅文书的江澄顿了顿,放下笔,语气生硬道“你阿爹阿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没办法照顾你。还有别人说你你就哭,哪有点男子气概?!走!跟我上金麟台!”
小团子只有三岁,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自己舅舅这么不开心,把自己提溜着回了家……
“敛芳尊”
“江宗主,你这是……”金光瑶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道。
原来江澄提溜着金陵来到了金麟台正好赶上金光瑶召集金家大小门主开会。
“哼!金阐是哪位门主的子弟?”
“江宗主,小儿……不知如何得罪了您……”一位门主犹豫着,心中泛起了嘀咕。
“敛芳尊,阿陵是长子嫡孙,他的玩伴却不知礼数冒犯了他,虽说是孩子,但是尊卑有别……”江澄撇了一眼那位门主便对金光瑶道。
“江宗主,你说的是,阿陵是兰陵金氏的嫡长子,他的地位自然无可撼动。”金光瑶又笑了笑,心中早已知晓江澄为何而来。
“那好,得敛芳尊一句话,江某便放心了,只是今日之事江某厚颜还是要讨一个公道!”紫电隐隐发威,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不做点什么这位年轻家主不会善罢甘休。
“江宗主,这是我兰陵金氏的家务事,还是不劳江宗主费心!”一位金氏长老道。
“是!这的确是兰陵金氏的家务事,但是当事人却是我江澄的外甥,是我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我姐姐姐夫不在,阿陵却跑来我莲花坞哭诉,真是不敢想象,阿陵在金陵台过的是什么日子!”江澄突然拔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清楚,金家最尊贵的人跑去了他这个外人面前哭诉,哪儿来的脸来管他干涉金家?!
“这……阿陵还是孩子,他的话儿哪会做数?”那长老也不松口道。
“孩子?孩子才会说真话,大人……可不会啊……”江澄冷哼道。
“江宗主,今日之事是我的不是,没有照顾好阿陵,江宗主想要如何?”金光瑶打了圆场道。
“我江澄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让那孩子亲自跪在阿陵面前低头认错,那便罢了。”
“这……”
“不愿?也行,阿陵我便带走,我实在不放心他在一个不知尊卑有别的地方独自一人受人欺负,也不知找谁哭诉去!”
“江宗主!”
“阿陵,和你小叔作别。”
“小叔再见。”
“江宗主,有过好说,来人,去找金阐来!”笑话,若是真让江澄把金陵带回莲花坞,那他兰陵金氏真是要让人笑话死了!
不一会儿金阐小团子来了,被人板板正正的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