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过这样经典的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就是她自己,即便是早谙世故,也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喜欢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
李梦霁说女子一生,何以为安?看完她的这本《一生欠安》,拖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迟迟未动笔,脑子里还在回旋着这些传奇女子的悲欢离合,想着她们地固执和孤勇,念着这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李清照说剪不断理还乱,凄凄惨惨戚戚,从民国女子到末代皇妃再到秦淮八艳,每一个女子的背后莫不是一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兜兜转转,只怨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我亦钟爱民国时期的人物,他们身在新旧交替时期,文化和价值观不断地冲击,机遇才华和世俗碰撞,在传统和自由之间,有人勇往直前,有人依旧守着三寸金莲。那些与时俱进的新青年,不免对包办的裹脚的太太有些嗤之以鼻,鲁迅撇下发妻朱安迷上许广平;徐志摩撇下发妻张幼仪迷上林徽因陆小曼,张不是裹脚太太且在签订离婚协议书时还怀着孩子;郭沫若撇下发妻张琼华恋上多个女子;郁达夫撇下孙荃迷上王映霞;朱安和张琼华有着类似的经历,不同的是,朱安还和鲁迅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张琼华一辈子都在老家守着活寡,直到死去。
这些女子中,活得最出色应该数张幼仪了,离婚后并没有依附于夫家,活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这些被包办的女子中当真有多爱自己的夫君吗?大概是封建旧制度地烙印把她们深深的拴住了,挣不开牢笼。
胡适和季羡林在留洋之前,同样娶了父母包办的妻子,并在留洋之前完成家族香火任务,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婚,或者是有过这种念头,表面是学了一些西方的思想,骨子里还是不敢抛弃糟糠之妻。但是不抛弃、不撇开,就意味着从此进入王子和灰姑娘的幸福婚姻生活了吗?也不见得,大约是亲情胜于爱情,在时光中慢慢消耗日子。
旧时的包办婚姻,大多数父母都是遵从门当户对这一原则来选择彼此的联姻后辈,门当户对又如何?当一个拥有新时代新思想的新青年面对一个守旧的裹脚乡下女子,而且要面对一辈子,如果是你,你会接受吗?很多时候,我同情这些裹在时代夹缝里被牺牲的女子,她们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错的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没有早一点避开,没有迟一点错开,偏偏遇到你。
自由恋爱中的恋人又过的如何呢?来自湘西的在文坛上颇有赞誉的沈从文苦追张家三小姐张兆和,但是中间也传出沈有过婚外恋;爱宋清如爱得一塌糊涂的朱生豪,婚后他译莎她做饭,他是情圣但生活是白痴她是富家小姐从此洗手作羹汤进入婚姻模式,大约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当然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让人无话可说,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有着共同的喜好和追求,两人相濡以沫婚后细水流长。
还有自由恋爱的蒋堂珍,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敢撇开包办婚姻的公子哥私奔无名小子,在徐悲鸿默默无闻时跟随其漂泊多年,后徐火了见异思迁移情新欢,她呢,怒了,打了官司要了该要的,身边也不缺追求者,等徐再来求和,她怒说破镜难圆。有情有义有骨气,没几个女子能在当时敢做到她这样的敢爱敢恨。她不爱了么,也不见得,她眼里只是揉不下沙子。
能揉下沙子的于凤至因病成全赵四,劝说赵一荻去囚牢中照顾张少帅,后又签订离婚协议书成全赵一荻;朱安写信劝鲁迅纳妾续香火,在爱情里,能主动退出来,站在第三者的身份上去成全另一个,也叫人唏嘘不已。
再到末代皇妃和秦淮八艳,皇妃在皇宫就是一朝进了皇家的大门,如若不被宠,从此便是囚笼。秦淮八艳就更传奇了,上帝给了她们美丽加上才情,却因贫穷偏偏被送到青楼。公子多情,鲜有真情。这也让这些女子的情路走得比别人更曲折一些。
从古至今,千百年来,沾上情网的,那些沉默的,那些挣脱的,印证一个又一个爱情传奇。我崇尚的,莫过于,爱了好好爱,不爱就离开。纠缠只留在心底,只留给自己,因为爱情,世间多了些信仰。摒弃或者攥着,皆因为堪和执。红的朱砂痣白的明月光,如若天有情,天亦老。
《一生欠安》,十五位不一样的女子,爱过恨过,只怪男子多凉薄,女子多痴情,凡间女子,着了贪嗔痴,看不破红尘,放不下执念,情何以堪,爱恨情怨,终不能幸免。
问世间情为何物,在这个微凉的夜里,静静地看着李梦霁诗意的文字,略微感伤。一生有你,一生何求?一生有过你,一生欠安。有爱情的地方,就有江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愿所有爱过的人,待彼此以真心。莫辜负一个豆蔻年华的多情女子,莫辜负一个姑娘的长情,辜负了,她的一生,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