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跟我说,除了电影里,没有人会等你四五年。
——我说,我不知道。
国庆还没过去的时候,东哥给我留言,他说:吴哥,借我点钱吧!
我没说话。
这一年,漂泊了一年,也浪费了一年。去年过年的时候鹏子敲着桌子,他说:“今年属羊的人本命年运气不好,明年就会变好了”。他那一卦,算得不准。如果仔细算来,我今年的近况到不如去年安乐了。
2014年九月的一个早晨,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带着哽咽的。我突然就睡意全无,仔细地问起他来。他说了半小时,我也听了半小时。那一天,我没上班,跑到老张公司死活把他拉出去爬山。老张笑我,就你小子小题大作,他没事的,他孙耗子那么无耻的一个人,那个婊子一样的人很快就好了!
我苦笑,“好像这次不一样。”
那一年的上海,只有东哥一个人在北大青鸟培训。我们笑他,你这大学岂不是白上了。他回我们一句:“你们懂个屁。”他说,只要一年,一年学成,一年经验,之后就是飞黄腾达。他说,一定要给她一个真正安稳的家。
我们竖起大拇指:“东哥流弊!”
故事的开头是何等样的温暖,故事的结尾又是何等样的残忍。我依稀记得,十八岁的他跟我说,他好像喜欢上那谁谁谁了,电话借我用一下。第二天,他告诉我说:原来她暗恋了我一年了。
我一笑,多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之后的时光,就像风一样轻柔,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可是有风就会有雨,就会有彩虹。
他的爱情到底还是没能走过七年之痒,在第七年开始得夏天,她跟他说分手。没有对错,只有分别。
他说,他有挽留过。可是她说“在我难过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她说,够了!
于是,那段感情无疾而终。后来的某一刻,我都会想那段时间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失恋,没有工作,培训,那大概是他前半生的时光里最难过的时候。
三个月后,我路过上海,他让我等他一天,一起回去。后来我才发现,这小子留我下来,根本就是因为手上又没钱了。而后,我就骂了他一天。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年的我骂起人来怎么那么腻害!
似乎故人在一起的时候聊得最多的往往都是故人。再提及她的时候,他已经不那么难过了。放不下的放得下的都放下了。如是也好,能放下也是一种宽恕。一杯酒下去,他又笑起来:“如果当初我但凡有一点能力,我女儿都两岁了!”
他说:“我曾经很认真的挽留过,也曾经很认真的等过。直到她离开的第三个月,突然就明白,一个女人变心了就是变心了。无论怎样都无法挽回了。删了一切,再不联系,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我不说话,任那残酒点点滴滴。
自那很久以后,有一天,沫沫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除了电影里,没人会等你四五年,说白了感情就是不联系就没有的东西了”
我说,我不知道。
后来我们谁都没有再说关于那个姑娘的事,只是每每走过那条烟草路,我都会使劲儿地朝他说的那个小建筑看看的。但也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过她的影子。
火车上,我望着那句留言,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很久的字。我想东哥这次是要结婚了。在他出差南京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他交往的那个姑娘,恰巧我也认识,是个很好的姑娘。
那天的茶似乎比酒还浓。他说很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他说,人家姑娘把所有的都给他了,他一定不能负了。他说,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脸上,是我多年前曾经见过的幸福。他说,今年会结婚,让我给他借点钱。我知道他从来不会轻易找我开口的,但一开口也绝对是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删了多余的话,只问了他一句:“要多少?什么时候要?”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回我。
只有屏幕上闪烁着他那曾经的签名——
在那些年月最烈的酒里,我们认真的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