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我让陈信在院子门口等我,我跑进去拿作业本。家里的门虚掩着,难道爸妈在家?可转念一想,不对啊,爸妈一般中午都是在单位食堂就餐,不是都不回家的吗。
手机叮地一声,是苏清浅发给我的短信。我打开来看,就走出了院子。陈信低着头,抬起脚,一颗小石子飞起来,刚好落到我的脚下。
我想着心里的事出神,没注意到院子门口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路中间还有一个特大的坑,走着走着就别了一下脚。右脚升起一股钻心的疼痛,我皱了一下眉头,好痛啊。
陈信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林初夏,你没事吧。想什么呢,走路都忘了好好走。”他蹲下来看了一下我的脚踝,有些轻微的红肿,他把手附在我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舒服多了。
隔了一会儿,陈信抬起头,“这样,有没有好一点。”望着我的两手空空,“还有,你的作业本呢。”
我朝着陈信晃了晃手机,“刚刚清浅告诉我说,我的作业本在宿舍呢,是她忘记了,中午回宿舍休息的时候找到的。”
“林初夏。”陈信扶着我站起身叫我。
“啊?”我两眼呆滞,被陈信的叫唤拉回了思绪。
陈信盯着我的脸看,“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有吗?”我慌乱地低下头,局促不安地拧着手,出了一些手心汗。
“你脸上都写着呢。”说完,陈信也就不多问,牵着我的手向前走,还不忘叮嘱我,“林初夏,走路小心点。”
我小声地回答,“哦,知道了。”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的脚好了很多,红肿也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一点点跟针刺一样的疼,并不影响走路。
陈信有点不放心,“林初夏,你要不要去学校的医务室去看一下脚。”
“不用,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不过是扭了一下脚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信,我跳给你看看?”我走了几步,还在原地跳了跳,活像一只兔子。
陈信开怀大笑,刻意靠近我,伸出手帮我顺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没事就好。”
我往后退了几步,这里是学校门口,怕被熟悉的同学撞见,“额,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万一……”
陈信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可还是笑得春风荡漾,“林初夏,我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落荒而逃。
你不知道,人来人往中,我有多想,给你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要用怎样的言语来描述,我喜欢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爱不知所然,却不释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很想跟苏清浅坦白,我和陈信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尽管我掩饰得很好,苏清浅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好几次话到嘴边,我又没敢说,提不起那股勇气。我怕看到,苏清浅眼底油然而生的失望,对我的失望。
陈信打来的电话,只要有苏清浅在,我一概按掉不接。连回陈信的信息,我都是偷偷地躲在被窝里,脸闷得通红。回过去之后,我赶紧把头伸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简直是要憋死啊。
我想,苏清浅大概知道些什么,可她又没有问。因为有好几次,我看到苏清浅欲言又止。
我们像是满腹心事,却又都不提起。
周末,我和陈信约好去市图书馆看书。
星期六一大早,我妈跟安妍妍的妈妈准备一起去逛超市,买点日常用品和新鲜的蔬果。我跟爸妈一起吃早饭,餐桌上异常的安静,只有我们三个人喝稀饭的呲溜声。
我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妈,然后夹了一个肉包子放进碗里。
我妈像是看稀有动物一样地看着我,“初夏,今天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星期六你不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吗。”
我低头吃包子,咬了一口肉馅,漏出些许汤汁,有些心虚,含糊不清地说,“嗯,妈,这个学期读完就要文理分班了,我得加把劲,等下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看。”
我爸吃完了,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露出很慈祥的笑容,对着我妈说,“嗯,我们家初夏,一直都是不用我们操心的孩子。努力,踏实,上进,继承了我们老林家的优良基因。”
“得了吧,还你们老林家的优良基因,初夏这是遗传我的。”我妈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不甘示弱。
“我好的那部分都是遗传你们两个的,不好的,就是我后天自带的,行了吧。”我去院子里推出自行车。
我好的那部分都是遗传你们两个的,不好的,就是我后天自带的。
我爸妈都被我逗乐了,在我的身后哈哈大笑,“这孩子。”
我到市图书馆的时候,还不到8点,门都还没开,比我跟陈信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图书馆对面是一个老年公园,放着许多健身器材,很多爷爷奶奶在那里晨练,有打太极拳的,也有散步的。
这时,一个老奶奶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拿着一顶帽子给一个老爷爷戴上,还说上一句,“让你戴上帽子你非得不戴,俗话说,这春天,也有倒春寒呢。”
老爷爷一副听话的样子,乖乖地整了整帽子是否戴得周正,嘴上却很犟,“你这老婆子,整天叨叨叨地没完。”
他们在我面前经过,相互依偎,搀扶着彼此的手,不再年轻的脸上爬满沟壑,却带着洋溢春天的笑容。
执子之手,与子相守,一不小心就白头。
真好。
我也想,牵着一个人的手,走过朝朝暮暮,看每一个清晨的太阳初升,和每一个日落黄昏。
然后,朝朝暮暮是你,年年岁岁也是你。
百岁今生,天地为证。
那个人,是你,陈信。
我最大的收获,是你们
愿意看我的文的你们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