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也有些果子是我们不喜欢吃的,如高大的硬木苦槭树,树冠顶端的尖果叫风栗子,产量高,一簇簇的,我们爬到树上,折断枝,取了果子,是用来玩的。用一根火柴棍大小的竹棍子插入圆圆的、一头尖一头平的青色果子的屁股上,用它的尖尖的头对准平滑的桌面式的地面,拇指和食指抓紧小棍子,用力一搓后,快速松手,果子就以站立的姿式在平面上飞速地旋转,不间断可坚持几分钟。小朋友们用它来比赛,谁的转动久些算是赢家。在较为艰苦的年代,我们祖先们也用它来磨碎“整”成豆腐来吃,大人们说味道有些苦,我也只尝过一次,虽有些苦,但余味也有香甜,爽口。一直想再品尝多一次,没有实现。
中药房里有味叫栀子的药,形状像两头一大一小的锤子,《本草备要》里介绍如下:生用泻火,炒黑止血,姜汁炒治烦呕,内热用仁,表热用皮。这种小果树在我们四周的群山中广泛地生存着,我们叫黄栀子。其叶子,四季常青,青翠欲滴,扁而尖,整棵树不到一米高,几根树枝共一个小树蔸,长到一定高度后开始任意往多个方向伸出分枝,到了春季,满树都开出喇叭形的\厚厚的雪白花瓣的小花,花柄有一寸来长,花身长度和花圆圈直径都有一寸。我们小孩也学大人:提着菜花篮上山摘栀子花,个把钟可收获一篮回家,稍稍用水浸泡后,煮来当菜吃了,既甜又爽滑。到了秋天,花下的青色栀子长大了,整个身子(包括头上的几片瓣)里外都变成黄色的,这时,我们又去采摘,几小时可采几斤,按不到两角一斤的价格,送到山上罗的供销社去供收购,几次合起来赚一元多钱,可以买一双厚而有弹性的、印有花纹的尼龙袜子穿,在寒冷的冬季,那是很“合算”的事情。
野外还有一种可吃的叫剌鼓的果子,在药店里叫金樱子,对男女都有滋补肝肾的功效,也有些人用来泡酒。这种植物也不知为什么,总喜欢长在山边、路边、塘边或溪边,树杆只有筷子那么粗,但一般有几米长。如果砍掉了,发出的新枝,一年又可以长几米,并可挂果,它满身都带剌,无论是杆、叶子、果子身上,都不能随意去碰。包括蚂蚁等各类虫子、鸟类、老鼠拿它是没有办法的。剌鼓一般只有拇指那么大,形状是两头一大、一小,像狼牙棒的棒头,它在树杆上排列特别地整齐,每隔十公分左右吊一个,每一果子边配一片扁而尖长的叶子,起遮风挡雨又供“躲藏”的作用。果子熟了,体重增加了,就将树杆压弯,使杆的尾端也差不多着地,头尾分不清了,一些长了几年的树杆下面可以过人,远看像装饰好的拱门,几个拱门交错在一起,上面都吊着金黄色像风铃的果子,等着风从“门口”经过时,一齐叮叮咚咚地奏响悠扬委婉、蕴藏着远古原始森林韵味的“音符”。
我们小朋友要摘到果子也不容易,因为它长在岸边,不小心时,人容易掉到崖下边去,再者果树周围长有茂盛的其它的灌木,密密麻麻,难以靠近,里面有些什么危险也看不清,如是手能触到,也不是轻易拿得下来的,因为果子熟了后,那果柄还是生的,我们一般是取一片厚的叶子,包住剌鼓后,往同一方向像拧螺丝一样,转动两个三百六十度,这才断了。然后将果子抛到平地上,用鞋底踩在上面打滚,一会儿,大部分剌已折断了,再捡起来横着放一半到嘴里,用整齐的门牙从中间咬开,一些残留的剌桩还是会剌到嘴唇和牙床,咬成两瓣后,只见里面排满了硬硬的果核,用长长的指甲将它们刮出来,剩下的是薄薄的、半透明的、金黄色的果肉,总算可以回报受伤的小嘴。嚼了一阵后,吸干酸甜的汁,将满嘴果渣子喷出来。反复吃得几个也已解馋了。我们小孩也觉得工夫太烦锁,收获甚微,还是早早收手,待以后有空闲时间再来品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