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指望着对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可是,在那彼此的期望之间,似乎是隔了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屏障,最终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投影罢了。
水清回到中,刚才与汤先生的一番对话,仍让她的心似在烟雨水乡一般,恬静而又喜悦。她来到厨房准备做晚餐,灶台上的几滴油渍把她从水乡意境拉回到现实。她看着灶台的油,心想,如果是韦看到这些油渍,估计又会把她喊过来质问一番,并跟她说一些做事认真之类的言教。水清想到这里,轻叹一声,拿抹布把那些油渍擦掉,开始煮她的晚餐。
水清这几天也想学着韦那样,给他提些小毛病,可是她做了几次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很烦人,以她的性格,能自己随手做了的事情,就帮着做了,干嘛要为这点小事去教育别人。她也明显感觉出,每当她给韦指出做事的小瑕疵时,韦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吃过晚饭,韦在厨房打扫,水清站在吧台外,见地上有几粒女儿掉下的鸡蛋,看上去已经干瘪了,不像是刚才晚饭时掉在地上的。水清提醒道:“这里有些饭渣子还没打扫。”接着她像是报复似的,以韦平时跟她说话的语气说道:“女儿每次吃完饭后你到底打扫卫生了没有?”
韦一听水清以这种质问的口气跟她说话,他不耐烦的说道:“我打扫了,当然打扫了!”他心里闷了气,说道:“你这几天总是对我挑刺!”
水清一见韦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她不高兴道:“我还没有那么挑剔呢,今天我回来见灶台没擦干净,换做是你早就不顾我当时在忙什么,把我从大老远的地方喊过来教育我了,我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你把它擦干净,不像你那么斤斤计较。”
韦为自己解释为什么灶台没擦干净,他压着心中的不悦说道:“中午我擦灶台了,可能是后来不小心又溅到上面的,没看见。”
“反正你什么事都有你的理由。”水清对韦为自己的辩解感到非常不耐烦,她现在想借机把对韦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她情绪激动的说道:“我并不是埋怨你没擦灶台,我想说的是,不要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大家不愉快,能随手做了的就帮着做了,干嘛非得要去给别人指出来揪着不放,这样的日子过得累不累?!”
韦觉得水清这几天性情大变,不像以前那样随顺、寡言,他不满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我们刚刚结婚三年你就要跟我闹了是吗?”
水清一听,心想他倒是恶人先告状,居然说她开始跟他闹,便毫不示弱的大声说道:“你跟我刚结婚半年你就开始挑刺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要用这几天把你以前给我的都还给你!但是,即便是这样,我对你的挑剔也不及你对我十分之一。”
水清觉得很气恼,她不明白韦为什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希望生活中彼此多一些包容,少一些挑剔,水清不管是一味地容忍他还是现在反过来反击他,目的就只是这一个,希望不要在这些家庭琐事上搞得大家不愉快。可是韦依旧是那样,为些小事搞得大家不愉快。水清想起这次圣诞节在密歇根老家期间,因为一个罐头瓶扔错了垃圾袋,韦先是质问他的妹妹,然后又和他的嫂子吵,让他的妹妹和嫂子都不高兴。水清便提起了这事,希望韦能明白,因为他的挑剔令家人多么的烦恼。
水清对韦说道:“像上次,你为了玛丽没把那个罐头瓶子放进回收垃圾袋里的小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她争执,令她很不高兴,这点小事至于吗?!何况她还是你的嫂子。”
韦一听水清这么说,竟然一下子又暴怒了,他生气的说道:“你心里到底压了多少对我的不满?!竟然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讲!莎莉和玛丽与我们之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她俩跟你是不一样的!”
水清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你的家人,莎莉可是你的亲妹妹。”
韦气愤道:“莎莉把她的狗带进屋子里,我就是不喜欢,她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韦知道水清不赞成他为了狗的事和莎莉闹得不愉快,之前他(她)们也讨论过这事,韦想水清至今还为了这件事在埋怨他。接着他又说玛丽的事:“玛丽她在这个家庭出入几十年了,难道就不知道罐头瓶是回收类的?!还找借口说是她们家那边罐头瓶不属于回收类,明摆着她就是在找麻烦!”
水清听韦这样说,她真是感到无语,她觉得韦还是不能明白,他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揣测别人,一味去指责别人的过失,而不懂得去包容和原谅,不懂得为别人和为自己找出路,以至于让别人和他自己都处在不愉快的境地。水清不想再跟他争论下去,她觉得心很累。水清一头倒在沙发上,听韦喋喋不休的为自己的立场辩护着。看来她是无力去改变什么的,水清这样想着。
韦边拖着地,边继续在那里说着:“你不要把她们扯进我们的生活,她们和你不一样。”
水清无力的问道:“真的不一样吗?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韦答道:“当然不一样,她们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而你不同,你能听取意见,并且愿意去改变。”
“真的是这样的吗?”水清疑惑的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韦回答的斩钉截铁。
看来她和韦都在指望着对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可是,在那彼此的期望之间,似乎是隔了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屏障,最终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投影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