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失乐园》,老医生渡边淳一的作品。
许久之前已经略略知道了故事的大概,不外乎是厌倦婚姻的中年男女出轨之事。在一个能将出轨拍成纯爱(日剧《昼颜》)的国度,出轨男女能为情欲自杀也就不足为奇。而另一重未读印象,就是里面不乏露骨的性爱描写。渡边淳一对于男女性爱精准、独到、细腻的描写,可谓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谁叫他是码字里面最会治病的,治病里面最会码字的,当了十年的骨科医生才转行。我们尊敬的鲁迅先生也只是读了个半桶水的医科,被爱国热情所激扬从而弃医从文。
小说对两人开始出轨的因由,一笔带过,节省笔墨,免去冗长的叙事。欲求不满的无性婚姻,感情冷漠的结发夫妻,男主在中年危机发生后的狂然大悟,导致接下来的出轨故事水到渠成地发生了。
虽然未读已知结局,但是我好奇的是,什么样的情欲纠葛导致了原本的露水情缘变成了飞蛾扑火式的以身相许。《失乐园》像是一部已知结局的情欲推理——明明知道了结局,却依然想一探过程。
一开始只是喝喝咖啡的交往,再到偶尔开个房。随着双方的性爱游戏越来越多样,彼此对各自肉体的膜拜、牵绊越来越深,激情也越来越炽烈。在各自原本的婚姻里,他们生活压抑,了无生趣。男主与妻子结婚多年,早已没有性生活,平淡如水、相敬如宾。女主与丈夫表面恩爱,实则女主一直默默忍受丈夫的冷漠无趣。若干年前,某女性已婚同事对我说,爱情就是灵与肉的结合,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根本是在扯淡!
反观男女主的爱情,有朋友间的亲密,有肉体的剧烈激情,有一辈子相守的承诺,但绝称不上是健康。在阴郁压抑的氛围中,透出无助的凄美与绝望。随着爱情的加深,他们逐渐被原来的家庭和社会关系所抛弃。两人用沉溺性爱,无法自拔,用此逃避社会的抛弃。男主在好友衣川死后顿悟人生之虚无,不如及时行乐。人生总有一死,在什么时候死去又有什么关系。女主则忧虑幸福的转瞬即逝,美好的肉体和以及缠绵悱恻的爱情,在过了顶峰之后,必然走下坡路——倒不如在幸福的最高峰死去。就这样,早已拜倒在女主肉体下的男主,在女主的牵引下,欣然按照女主的期盼设置自杀——弄毒药,确定地点,如何服毒,确保死后相互缠绕无法分离的姿势。与其说这是自杀,不如说是两人设置追求幸福永恒的宗教仪式。只要完成这个仪式,两人就可以永远缠绕,永远在一起。
小说最后以两人的尸检报告做结局。冷冰冰的客观描述,不带任何情感。两人的尸体最终被警察分开了,合葬的遗愿能否得到满足小说也未提及。正如二人炽热的爱情,在传统社会里就是伤风败俗,不为家庭所容。疯狂的火焰,哪怕一时烧得再旺盛,终究熄灭在刺骨的千层寒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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