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夫人
蝴蝶山庄里,有蝴蝶、花田、树林、房屋,看似风景不错,实则危机四伏。山庄不大,走了大概百步,就到大厅。
厅内点着香炉,月婼看见一名身穿黑褂白裙的妇人,头上别着银凤钗头,坠着银色流苏,旁边没有任何随从。
妇人看见月婼,简单的行了个礼。
“月竹岛护法白蝴蝶,见过月长老。”
“果然是你。白蝴蝶,你和我回去。”
“回去?你我都知道回去之后我要遭受什么,我已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了,不回去了。”
月婼不慌不忙,将昨天拔出来的毒针丢给白夫人,白夫人看了看地上的毒针,叹道:
“唉,昨天有个毛贼想来讨教我的武功,我一个高兴,使了天女散花,把他打跑了,却被你碰上了。”
“花千藤擅使毒,他的毒有时连他自己都一时半会解不了,你是他的护法,又是他的得意门生,你若在这里使毒,自然除了你们的解药,无人可解。”
“哈哈哈哈,不过,你可以用你的月灵石解。不然之前那花千藤那老家伙碰到自己都解不了的毒,早就被毒死了。话说,你,是不是把昨天那毛贼给救了?”
月婼没有回答。
“其实要我说,你也别回去了,留在这多好。用你的镜花水月,配我的毒,你我联手,称霸天下绝对没问题。”
“我不能答应你,也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你是怎么当上月长老的?你忘了吗?你觉得,风寒水派你过来真的只是寻人吗?你我都知道,月竹岛的月长老都活不长,你年龄一过二十就得选新的月婼,风寒水此次的目的明显是让你命更短一点。”
月婼长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
月竹岛的月长老是由月灵石认主选出。选中的女子必须和家里人分开,到死都不能回看家里人一眼。
月婼原本不叫月婼,月婼不过是月长老的统称。她被选为长老候选时,年仅9岁就被风寒水硬生接过来,软禁在一个院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学习武功、阵法、书法、草药等等。直到上一任的月长老卸任,她的软禁才被解除。一出来,就被改了名字,马上继任了月长老。那时,她年仅14岁。而她的家人,早在三年前为了见她一眼,荡尽家财,被风寒水活活折磨致死,葬在某个竹林中,不给月婼见到。
她曾经哭着找到前任月长老,诉说着自己的苦衷,但是前任长老说,这就是命。她伤心欲绝,欲跳崖自尽,被路过的雪长老救下,也就是那时,她爱上了雪扬。
岛上的长老每人都会遮住脸上的一部分来回避自己的秘密:风长老不看,花长老不见,雪长老不闻,月婼戴上白色的面纱,遮住自己的下半脸,也是遮住自己的嘴,表示不问,把秘密吞到肚子里。
这些往事,虽已麻木,但月婼每每想起,心里依然痛苦。起身说道:
“偌大的江湖,不是我的栖息之所,既然你无意,那我就先告辞。”
“月长老,是打算走了?”
“你若回心转意,现在也可以跟我回去。”
“呵呵,你要走可以,只是这门,你怕不能跨过去了。
天女散花忽然袭来,无数根毒针,犹豫密雨。月婼祭出月灵石,用内功将毒针硬生生“挡”了回去。
“月长老的武功果然不一样,但不知你招架得住不?”
白夫人忽然放出一个毒烟,月婼用白绸将毒烟打散开,再发功时,却发现自己骨头酥软,功力大减。
“最近我发现一样东西:安魂香配合绫罗烟,两者结合可以出化功散的效果。月长老刚已经吸入足够多的安魂香,而绫罗烟,我只需要一点,就能使你发不出功。”
月婼看向旁边的香炉:
“陷阱?卑鄙!”
“唉,我本不想这样,但在江湖上,不能有除了我之外的人能解我的毒。”
月婼费力的祭出月灵石,一阵白光,将白夫人震出大厅。
“不愧是月婼,中了化功散,还这么厉害!”
说着,又对月婼使出天女散花,月婼使出凌波步疾跑跳出大厅,发现由于化功散的影响,自己反应慢了,手臂被毒针扎中。
散花毒再加化功散,越是运功,中毒越深,月婼召回月灵石,直面白夫人,白夫人拔出一把匕首,对准月婼。
“月长老,你刚来,就要走了,有点可惜。不过,我会把你厚葬的。”
说着就用匕首向月婼刺去,月婼想往大门方向跑,却发现,前面有东西挡着。
“想跑?也不看看这里是哪?”
蝴蝶山庄,花田的花虽美,底下却养着各种毒虫,白夫人一声令蜈蚣、蝎子开始爬出来。
“五毒阵!”
“月长老好眼力,是不是顿时觉得比起被这些东西咬死,倒是被我刺死好一点?”
白夫人握紧匕首,冲了过来。
前路行不通,后路又是毒妇,能躲的只有左右两边。发功努力闪开,还是被白夫人匕首划到皮肉。月婼吃疼,看了看伤口:皮肉微微发紫,匕首上也有毒!立刻封住自己的穴道,延缓毒性蔓延。
白夫人趁机又向月婼刺来,眼看就要刺中,忽然闪过一阵黑影,一男子将月婼抱到一旁,白夫人刺了个空,地上的毒物还同时被男子用内功震散。
“我说你想来蝴蝶山庄玩,叫我带你来就是,咋自己跑出来了?”
月婼定睛一看,抱住自己的人竟是天浪。
“杀手团的天浪?你要与蝴蝶山庄为敌吗?”
白夫人愤愤不平的喊着。
“不好意思,我今天来只是接我娘子回家,和杀手团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是你老婆。不过,今天我还是一定要她的命!”
白夫人拿着匕首刺向天浪,天浪带着月婼躲开,扶到一个地方放下月婼,转身回击白夫人。一劈斩,一速刺,没过几招,天浪就击中白夫人一掌,白夫人连忙后退几步。
“你……咳!”
白夫人被海浪掌震到,身体不支,一口血吐在地上。
“你这毒妇,用毒厉害,可用武,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白夫人握紧匕首,紧接对着天浪一阵乱刺,但无论刺多快都刺不中天浪,又中天浪一掌,手上的匕首脱落,又吐了一口血。
“你当真要与我蝴蝶山庄为敌?”
“解药呢?”
“没带。”
“那你的命,也可以没带。”
天浪又要发功,白夫人慌忙叫住。
“等等!解药,在这里。”
白夫人丟出一个药瓶子给天浪,自己趁机化作蝴蝶逃跑。天浪接过瓶子,想要追过去,被月婼叫住。
“解药给我,不追。”
天浪将瓶子丟给月婼。月婼打开瓶子一闻,说道:“这是散花毒针的解药,不是化功散的解药。”
天浪欲再追,发现白夫人已没了人影。
“唉,回去再说吧。”
天浪抱起月婼,带离蝴蝶山庄。路上,月婼发现蝴蝶山庄的守卫竟被天浪打死了不少。
“天浪,这里,好像不是回客栈的路?”
天浪没有接话,抱着月婼一路狂奔,月婼的状态越来越差。
杀手团,前天的房子里。一回到屋里,天浪就将房门紧闭。再看看月婼:伤口的毒已经开始慢慢蔓延,嘴唇发紫,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
刚服下的解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情急之下,天浪将她抱到床上,运真气给月婼,勉强封住毒性,阻止蔓延。
月婼缓缓睁开眼,说了声“没事”,表示自己能解毒,不必操心。
天浪有些着急,有些怒意。
“先不说我救你,连声谢都不说,你都已经这样了,如何解毒?”
“我必须自救。”
“你中毒已深,又运不了功,如何自救?”
“白蝴蝶,肯定会来找你,你优先要处理的,应该是她吧。”
天浪叹了口气。
“我去找她要解药。”
“你去找她,她给你的药是解药还是毒药,你能分辨?你若真肯帮忙,就去药房给我拿些药,两个时辰后将煎好的药放到门口给我,咳……”
月婼说着,艰难的下床,往书桌方向走。天浪扶住月婼,磨好墨铺好纸,将笔递给月婼。月婼有些恍惚,但还是用笔艰难的写下了一些药名和药量:茯苓1两、甘草1两、龟甲2钱等等,写完后,将字条扔给天浪,喊了声“快去”!把天浪赶出门外。
天浪看了看字条上的字,再看看紧闭的门,摇了摇头,跑去厨房交代。
屋内,月婼又吐了一口黑血。再看了看自己被刺伤的手臂:皮肉已经开始溃烂,刚才只是治住了蔓延速度,但是毒未清除。
“白蝴蝶,真够狠,这匕首上的毒,比散花毒更狠,还好毒性蔓延慢,不然我手,估计已经被你废了。”
取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忍痛将伤口划开,毒血导出,再刺手臂,封住动脉,当把银簪拔出时,银簪全变色。
“月灵之力,月竹秘法,起!”
月婼祭出月灵石,用月灵石的灵力,将毒硬生生的逼出,期间,痛晕了几次。
两个时辰后,天已全黑,天浪将煎好的药端来,看到月婼的房间里并未点灯,推门进去,看到一头白金色头发的女子躺在床上。天暗,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