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很聪明,尽管还是有《白夜行》和《嫌疑人X的影子。但改得合理,电影把作案幼稚和简单化了,更多的篇幅还是放在校园暴力上。少年的作案是拙劣的,如果照搬嫌疑人x中数学天才石神的手法,就会和小北不上学的人物设定不符而突兀,
小北和陈念的感情也许不是爱情,而更多是一个父亲缺席的女孩和母亲缺席的男孩在对方身上找到了父爱和母爱。小北的人物弧光来自于美丑对照,他混混的身份和对陈念的爱让人物产生反差和矛盾的魅力。(当然,主要还是易烊千玺帅)
这片能说的当然很多,比如那些鲁迅看客式的,深陷集体无意识的高中学生们,片中对高考的隐喻和讨论,陈念和小北的人物设计等等。不过关于这部电影,我最想说的,还是“少年”。
“少年”在电影里是一个很有趣的高概念,它代表了人性的原始状态。或者可以说就是弗洛伊德说的本我。如警察说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样打同学,会把人打死”,他们也会因为是少年所以“爱一个人而甘愿顶罪坐几十年牢”。少年的善恶,是不计后果的,有原始野性的美感。
那些穿着蓝色校服的,纯洁的少年,心里同时有待唤醒的天使和恶魔。恶也天真,善也天真。
“少年”遵循的是无意识的“本我”,善恶都是极端非理性的,之所以很难被懂分寸,或者说追求行动合理性的大人理解。是因为大人遵循的是被法律道德等社会意识规训的“超我”。大人做事是有逻辑,有顾忌的,那些少年心性,在进入社会后,都会渐渐消弭。
这也是当下大人和少年之间代沟的缘起,社会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大人用不懂事来批评少年那种不计代价的坚持,少年则用被社会异化来嘲笑大人的瞻前顾后。
比如,魏莱拍陈念裸照时,是绝对非理性的,当陈念报警,她下跪恳求的情景好像很生硬,和原本高傲刻薄的性格不符,但这也恰恰反映了,她的行为都是下意识想当然的,因为她在恶的笼罩下,是不会考虑后果的,她只能本能般地输出恶。即便会带来一种最让她感到耻辱的后果——向陈念求饶。
电影里也有对误解的表现,最明显的当然是女警不相信小北居然愿意付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代价。大人一直在说有人欺负你你要跟大人说,但陈念知道,就算说了,换回的也还是魏莱愈演愈烈的报复,因为陈念深知少年是凭感情行事的。他们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只是在释放人性本身。
大人们,也站在自己的视角,要么觉得少年的争斗只是在打闹,要么怪责少年们不理性,不成熟。因而大人和少年分别处在两个话语体系,他们互相寻求沟通却又各自失语。
这个电影讨论的,还是所谓的大人们到底该如何引导少年在本我和超我之间,找到那个平衡和协调二者的“自我”。如何在他们保有人类本性的年龄段,最大化他们的善,尽可能减少他们的恶,如何让他们从少年成为大人。是我们应该思考的。
所以,电影讨论校园暴力的宣传点是名副其实的,它既从不经世事的孩子的角度,反思了人性最深处最真实的那些阴翳和锋利,也从被社会化的大人身上,反思了两个群体互相的误解和割裂。从两个视角去解构校园霸凌,不仅可以得出问题的全貌,也可以帮助大人和少年进入对方,达成理解。可以说,这两者直击了校园霸凌这个问题的本质,打到了七寸。
电影里有关于“少年”的最大含义,我想是生命力。是那种炽热、纯粹、干净、真诚的生命力。少年,是人类最开始的样子。
诚然,少年都应该被引导向理性和克制,但那些只有少年才能做出的,出于本能的无惧无畏,却也正是人类最原初的浪漫所在。我们要抑制“魏莱”们的少年之恶,也要好好保护“小北”们少年之善。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这种话当然朴拙,幼稚,想当然。会被“大人们”误解。
成为大人固然重要,但我也希望,你在成为一个成熟大人以后,也能拥有像小北这样的少年时刻。
不去计算损益利弊,不去权衡关系风险,不去考量后果代价。只是因为爱一个人或是另一个单纯的目的,便能轻轻又重重地,毫无迟疑地说出这句: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就像最后小北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了,也还是会默默跟在陈念后面守护她一样,不管到了多少岁,你永远都可以是最开始那个——
少年的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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