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真早,她睁开眼,6点的闹钟还没响。淡绿色的窗帘受了光的挑逗,微微扬起又微微落下,如同少女藏不住的羞涩。她希望现在是5点,既可以继续睡觉,也可以就这样躺着,回味刚才的梦或者什么也不想。夜晚是躯体的时间,需要休息;白天又是生活的时间;只有闹钟没响而她醒了的时间是纯粹的,没有负担的。
10平米左右的出租屋里,最显眼的是床,然后就是这扇窗了。“扇不够贴切,太小了,浴室的窗应该叫扇;更不能用口,不浪漫”,她想。
无需拉开窗帘,她完全能回忆出玻璃外的情形。几朵云坠在天上,像在港口稀稀疏疏停靠着的小船,等待着客人出行。远一点,是一条河或者是一个大一点的水塘,她不能确定。一整夜浸润在脉脉月色中的河,安详沉静。风吹皱了水面,一圈一圈的水纹散去,波光粼粼。一个塑料袋在慢慢前进,很慢,很慢,但是依然有机会去到她曾未见过的河的终点。这是个还未开发完的郊区,对面的楼好像是从去年秋天开始在建。有次,她看见楼的墙面都被刷成了白色,竟然快要建成了。尽管晚上经常被挖掘机的声音弄得烦躁不安,她还是很吃惊。楼和水塘中间,有一小片荒废的田,本是郁郁葱葱的绿,现在被阳光沾染上了一层优雅的黄和红。如果仔细一点,还会发现点点蓝的,紫的无名小花。
挪回视线,小区里,车位已满,清洁阿姨在扫地,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带着耳机在跑步;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画面好似默剧,使她想起去年白茫茫的雪。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