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铃把睡梦撕开了一道口子,意识像潺潺细流般一点一点汇聚在大脑皮层,又顺着经脉传达到四肢七窍。微微抖了抖身子,眯着眼,一只手摸索着手机,关了。另一只手撑在床板上支起上半身,翘首望着阳台门窗外的环校马路。湿漉漉的,看不见任何移动的物体,室友尚没有动静,今早怕是不出早操了。
撑着的那支手突的一松,整个身子便倒了下去,头砸在枕头上,轻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又睡去。
再起时,已是七点十分,直着身子让意识缓冲几分钟,然后折好被子放到床的另一头,凌乱的生活需要自己去整理。双手撑着床梯,一步一步的下了床,床梯被对床的老王包了一圈海绵,手脚再也感受不到金属透过油漆散发出来的冰冷。昨晚搁置的拖鞋还在那,一动也没动,没有生命的物体大抵如此,不来也不去。
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风趁着机会刮进来,凉嗖嗖的。洗漱时,衣服穿的不是很厚,短袖T恤,裸露在空气里的毛孔被迫关上了门。血液的暖是禁不住这寒的,想必冷血动物是没办法感知的,但他们却仍需要外界的温度,来自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的太阳。心若不暖,又怎能走在这蘸附着雨寒的路上。人与冷血动物的区别,可能是因为人的心里便有一个太阳,就挂在心上,不来也不去。
还没有和母亲分别的日子里,每每降温,便叮嘱我添衣。我若不添,她便不收心。从早到晚,从起床到睡觉,眉间少不了几分愁。仿佛我若是暖的,她便是暖的。那个属于她的太阳就在那,不来也不去,却被生命充满。
洗漱完,给小茜发了条消息,注意保暖,倒像是巨蟹的母性发作。
临走时,听老王说六点的时候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我睡的沉,没听见。
醒来,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