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衣念慈
夜黑了,
一切都被笼罩在了没有光线的夜幕下。空旷的大街上,白天的拥挤换来的却只剩夜下灯红酒绿的孤寂,这种孤寂却最容易勾起人伤心人的回忆。
夜本无意,看夜的人却有所思,想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念的人已天各一方。
欣雨手里拿着一瓶XO,坐在了她和秦风曾经一起在四合院建的那个菊花园里,秦风当时还为这个菊花园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风雨恋”欣雨坐在菊园里不停的喝着那瓶酒,朦胧的双眼已模糊了这片菊园。
她哭着向夜的尽头大声喊着:一个没有回头的离开,却把你的影子拉长在了我的记忆里,无明指上你曾为我戴的那枚草戒指,把一切思念都带回到了我们曾许下山盟海誓的诺言里。
有些醉意的欣雨把自己又带到了回忆里。
欣雨下了班,一个人漫步在那条长而深邃的小道上,这条小道她已走了无数次,非常的熟悉。可今天她总觉得小道很长,很陌生,感觉这条小道不能把她带到租的那间四合院里,她怕面对四合院里存在的烦恼。
自从昨天家里来电吹她回家解决个人问题时,她的心情就变的一落千丈,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小了,已经早到了结婚的年龄,父母也是为她好,可她放不下秦风,五年多的时间对于一个人是难忘的,一起走过的日子是真正存在的,不是须无的画面。
欣雨走着走着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味道里有多少酸甜苦辣,她无力的来到了小道旁的木椅上,低着头不停的抽泣着,相爱不能相守一生,是多么痛的领悟。
她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做,该怎样选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父母不能接受秦风,为什么异地恋在父母那里永远都得不到肯定,为什么要让我做出抉择。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不平凡的事。
欣雨想着想着心象被针扎一样不时的疼痛着,痛的她呼吸都急促了,她抬起头用模糊的双眼望着那坠落在天尽头的夕阳,天又快黑了,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她擦干了自己眼角残留的泪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走向了那四合院里那间熟悉的小屋。
欣雨一进屋,便看见秦风坐在桌边等她开饭。
秦风笑着说:饿了吧,饭菜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了。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吧!
怎么啦!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不论有什么烦心事,饭总要吃点,别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不想吃,你吃吧!
秦风来到了欣雨的身旁,把欣雨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的说着: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你上了一天的班不吃点东西怎么行,乖,吃点。
欣雨用力挣脱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大声的对秦风说:都是你,没有出息,没有本事,和你一起这么久了,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只知道天天下了班像个女人一样呆在橱房里,摆弄着锅碗瓢盆。
为什么你不去找点高工资的事做,当个保安能有出息吗?你知道你活的有多没用,多失败,你从来没有说过要结婚,你从来没有说过去见我父母,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过这样的苦日子,没有你我一个人会过的更精彩。
这些话深深的刺痛了秦风的心,他曾经当过兵,他也有自己的尊言,他用手按着自己那颗受伤的心,勉强露出了笑容,轻声的说:雨,你知道我也在努力,我何曾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过的好,可是那的一步步来,不能急,总有一天我会活出个人样来的,到时你的父母就不会在反对我们在一起了,可你也知道做任何事都需要时间的,你在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别在哭,别在生气了,好吗?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乖,吃点饭。
你在努力,你在怎么努力,给你这么多的时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等,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成为了别人的新娘,等到我白发苍苍,等到我死了被埋在土里吗?我们都已经不小了,你可以等,可我呢?我不想在等了,等那空无的诺言,这样我活的很累,真的很累,昨天我已经答应我父母下月回家相亲了,你好自为之吧!
秦风听着欣雨的话眼眶湿润了,其实他有一个富有的家,可他恨他爸爸,当初那样的狠心把他的妈妈赶出家而娶了一个小妈,他从那时就在心里发誓说:这辈子在外饿死都不会向他爸要钱的。
他看着欣雨哭着跑进了房间,他心痛,点燃了一支烟,来到了他和欣雨一起种的菊花园里,他坐在盛开的菊花里低着头哭泣着。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落在了盛开的菊花里,菊花好像也被感动了,和他一起垂着泪。直到菊花无法承受这些眼泪,最后弯着腰低下了头,。
秦风用自己那双模糊的眼望着夜空,曾经他总认为上天对他不公平,他做任何事都不顺心,工作,爱情,家庭,他都没有得到过幸福,而且一次次的失败,有时他也觉得自己活的很颓废,好像什么都在和他作对,现在在这安静的夜幕下,他想明白了一些事,这所有的烦恼都是他的太过在意,太过自我化害的,。
其实对于欣雨,他有太多的对不起,他不能在这样以自我为中心了,既然给不了欣雨幸福,那就放手让欣雨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秦风抬起头望着夜空,几滴泪又从他的眼角划落了,放手对于他是一种心灵折磨,他爱欣雨,放的了手,可放不宽自己那颗心,夜幕是黑色的,秦风在这黑色的夜幕下坐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让他清醒了,让他明白了怎样学会去爱,去理解别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秦风还是如往日一样做好饭等着欣雨回家,欣雨有时会吃,有时一回来便进房间了,他们再也没有交流,直到欣雨带着自己的行李被秦风送到车时,秦风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枚精美的用青草编的戒指。
秦风说:我没有钱买你想要的戒子,只能送这枚草戒子给你留作纪念,希望你幸福。
欣雨看着那枚草戒指,眼泪溢满了眼眶,时间静默了,直到广播里传来了一些信息,欣雨知道自己该上车了,她看着那枚草戒指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眼泪不停的从她眼角划落,她转身了,那枚草戒子仍然在秦风的手里静静的趟着,它的主人没有带走它。
欣雨走了,留下了站台上默默垂泪的秦风,其实她的心也很痛,她想回头,她在等他开口说挽留,可是在她进入检票口时,他都没有开口,欣雨流着泪坐上了那辆能送她回家的火车,一声笛响,车子起动了,秦风看着自己手上那枚草戒指,在看看那辆已经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的火车,他突然跟着那辆火车跑了起来,他边跑边大声的喊着欣雨的名字,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他和欣雨走向了相反的反向,秦风跑着跑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哭着大声的喊着欣雨,可空气里只带来了他的回音。
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时间不会让时空逆转,站在原地的守候,等待是最苍白无力的,后悔的话语没有语言上的价值。
有时候转身不是单一的离开,也有可能是永别,离开时的回眸,留下没有遗憾的念想,别让自己匆忙的脚步和一时的冲动让美好的青春无语而过,别让自己以后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后悔上。
时间悄悄的带走了几个月的光荫,欣雨回到家后听了父母的话答应了和自己亲戚介绍的那个男孩下月十二号结婚了,在这几个月里秦风从没有打一个电话给欣雨,让每天苦苦守在电话机旁的欣雨心都已经粹了,她每天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泣,她不明白秦风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不知道秦风为什么没有开口挽留她。
难道他真的放下她了,如果一切都在顺理成章的发生,为什么她的心还会痛,还会想起关于他的很多回忆,时间真的让这段情错过了那分缘吗?
结婚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了,欣雨还在等一个熟悉的电话铃声,可左等右等都是一场空,一个梦,睁开眼什么都没有。父母现在没有什么心来管她,关心她,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那场他们期待很久的婚礼上,好像他们急着要把自己赶出家门。
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欣雨在自己妹妹的陪同下去画新娘妆了,就在那小小的画装间里,欣雨从电视里看到了一个新闻,她和秦风曾经住过的A市发洪水了,洪水淹没了很多房子,夺走很多人的生命,这个新闻让欣雨的心有点不安了,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部秦风送给她的手机,她在等一个电话,一个让她安心做别人新娘的电话,可直到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牵着手来到了婚堂,那个电话都没有响起。
欣雨的心跳加速了,那男的已经准备把一枚戒指戴在她手上,就在这一刻,欣雨的电话响起了,欣雨不知怎么了拿着电话就哭着喊着秦风的名字,可她失望了,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罗欣雨小姐吧,请你速来A市B医院,有个叫秦风的人想见你最后一面,速来。
欣雨接电话的手在不停颤抖,,她哭着撕心裂肺的喊着秦风的名字,穿着婚纱边喊边往外面跑。
她的父母在她身后大声的吼着:你今天只要敢迈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了,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有你这样无耻的女儿。
欣雨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跪着向她的父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她坐飞机赶到了那家医院,她在医生那里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她来到了一个病房,病床上躺着那个她熟悉的人,他全身被白布包裹着,一层又一层,欣雨轻轻的坐到了床边,用手握着那双曾经温暖的手,她哭着,她用力喊着秦风,她的声音让那双手动了,他睁开了眼,温和的说:雨,你来了。
风,别说话,你会没事的。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我要做你的新娘 ,我要你为我戴上那枚草戒子。
对不起……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秦风把那枚被血染红的草戒指戴在了欣雨的无名指上,他在戒指上印下了自己一个深深的吻,然后他笑着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欣雨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她不停的喊着秦风的名字,就象她走时秦风喊着她的名字一样,空气里只传来了自己的回音,秦风走了,第二天欣雨为秦风处理好了后事,秦风曾经那个部队的队长送来了一面锦旗和一些钱,他告诉欣雨:秦风是好样的,他已经离开了部队,可他没有忘记当一名军人的职责,他在抗洪救援中做了很大的贡献,从他的手中救出了十多位被困群众,他是好样的,我们为他感到自豪,希望你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欣雨拿着这些东西安静的离开了,她默默的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她不停的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从白天走到了黑夜,却最后走到了她和风曾经住的四合院里,院里的菊花开的还是如以前一样灿烂,只是少了一个欣赏它的人。
在转身的那一刻,原来都已经注定是永别。回忆永远是苍白无力。
欣雨从自己的回忆里迈到了现实,她拿着那瓶酒,有些醉意的慢慢消失在了黑夜里,黑夜的尽头里回荡着她呼唤秦风的回音。
生命是脆弱的,一不小心就离我们而远去了,后悔和自责永远都换不回时间的同情。珍惜眼前人,珍惜身边爱,不要等到失去,才说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