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7
到了宾馆,这里先行到达的同学已在宾馆里等候下一个行程,还有正在从金刚亥母洞往回的同学。听说去看师奶和贾爷,我们便跟车一同前往。
车很快出了城。城外展现了它相对原始粗犷的一面。这个时节,田地里依然看不到一点翠绿的景象,土地是黄的,草是黄的,甚至树木的树干也是黄的。
这里更没有水的痕迹。或许有一天,新的技术能够控制大气循环,改造局部天气,使得这里多降雨水。虽然难度很大,却并非不可能。只是一切都是均衡的状态,地球上所有的水循环总量一定,中国本身属于较为缺水的国家。西部的水很少,意味着东部会均摊到更多的资源。如果改变气候,只能从东部再引一部分降雨过来,别的地方的资源便会减少。所以,即使技术条件具备,也会综合考量各种因素。一切都在动态均衡中,大自然用它自己的方式在寻找着平衡。西部人在缺水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资源分给了其它区域,别处的人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受益,虽然他们可能察觉不到。
路边上,一群群的小孩子们骑着自行车下学回家。缺水的印记也反应在脸上,他们的皮肤普遍干燥偏红。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不禁想起了雪师的小时候。那时的路远不如现在的水泥路,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出来的?这里的孩子还会不会像他一样,再走出来几位?很难很难,时代和个人的机缘已经变化,他们的眼界可能比二三十年好了一些,但一旦产生向外追求的心,便会越走越远,甚至会忘了回去的路。
这里的人知不知道在他们附近产生了一位足以光照千古的人物?知不知道他们习以为常生活的地方成了很多寻觅者心中的圣地?知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声名在日后比他们向往的大城市要高出许多倍?肯定不知道,因为不读书,千百年的生活方式已将他们的思想禁锢在原处。这时不禁想到了寻找宝藏的牧羊少年,在世界转一圈之后才发现宝藏埋在自家院子里,多么贴切的现实!只是不展开寻觅和求索,便永远不知道宝藏为何物。
飞驰的汽车中,望着不远处的田野,一个景象突然撞进心里。一位戴红色头巾的农妇拄着铁锹立在土地上。她身体侧倾,将重量放在木杆上。在她身后,散布着其他的劳动者,清一色的红色头巾,都在俯身劳作着。之所以是“撞”,因为猝不及防;之所以是心里,因为触动。她定在那里,是在张望吗?是在休息吗?还是在等待远去的归人?她给人以世界名画《拾穗者》一样的感觉,在那一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农业文明和城市文明在这个时代交融着,将一个个的家庭也割裂开。家中的男性劳动力为了更好地生存,不得不远走他乡,在城市中寻找一份希望;家里的女性不得不留守在土地上,用辛劳拾取着已不多的自然馈赠。
车到了洪祥镇,我们下车买了点鸡蛋、大米、牛奶,准备孝敬师奶(本地同学称师母,意为雪师母亲,刚听说的时候,以为是鲁老师。为避免重意,在此称呼师奶)和贾爷,聊表心意。
洪祥镇并不大,街上老人和孩子居多,看不到太多的年轻人,环境同一般的乡镇也并无二致。从雪师的书中知道,真正的区别永远不是风景,而是土地上的人和文化。
之后我们进入了陈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