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眉尾吞噬掉了她剩余的一丝少女感,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匍匐在脑袋上卷曲的短发,以及嵌在眼皮上的两条黑色物件,都不是自己的,她苦笑了一声,这时候的样子像极了八十年代的过气八十线小明星。她在靠拢,积极向世俗和中老年看齐。她在物化自己,让自己像一件物品一样,待价而沽。她在宣战,却向自己举起了屠刀。
女人的手在她的额头上移动,她静静躺在美容床上,像一只等待屠宰的动物,纹眉刀在眉头上耕耘,像犁地,她说。她们哄地一声笑了,一个女人说你就不会说点洋气的?洋气这个词在最近几天出现比较频繁,她的眼前跳动着一个画面,校长用手掌心驮着白酒杯,举向众人,冲她连连用了两个形容词“洋气”“洋气”。
早上她开着车,惯性地冲到目的地,同样的路线同样的目的地,唯一的不同是地面上蜷曲红色的鞭炮,据知情者推测,这挂鞭炮大概有一万响。能哔哩啪啦10分钟余,值100多块。她绕着鞭炮进了小院,院里冷清。陈旧。很多个形容词。她乱纷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