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莉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还在修院的时候,身上穿着一袭亚麻布裙子,那时候她还很瘦,身材青涩得好似没鼓胀的豌豆荚。
“她还纯洁吗?”
“纯洁得如同初生的羊羔。”
“我是指……唔……你懂的。”
“圣母在上,我昨天才让嬷嬷检查过,狭窄青涩,从未有人涉足。”
“哦这个小天使,正是我合意的妻子!”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喜悦地笑着,弯腰抱起她,“贝利恩公爵,我的左膀右臂,他留下的高贵血脉将和高贵的凯普莱特合二为一!”他的大手怜爱地拂过她苍白的脸庞,“让我把我的王国留给他的孙子吧,小姑娘,你说好不好?”
然后,他就成了她丈夫。
婚床十分华丽,来自摩尔人的柔滑彩绸铺满了大床,他在那缎子炫目的光芒中,在臣子们祝福声中贯穿了她,他一边运动着,一边大声赞美她的纯洁和紧致,因为当时她的身材尚无可称赞之处。她因为恐惧和责任感强忍着泪水,却最终没能成功,颤抖的嘴唇因惊吓和疼痛发青,又被他粗鲁地吻住,蹂躏得泛红。
这粗鲁的亲吻让她窒息,又因为窒息而心跳如鼓,憋着一大口气,她终于从旧梦中醒了过来。
醒来时,诺莉安发现自己以极不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的书房里,胸口还压着个大玩意儿。从一大堆绊腿的东西里挣扎起来,她知道自己这堆东西真的得清理一下,不然要找个什么都得找到睡着,太也累人。
她是朱利安诺第一次接触的处子,这据说给了他一些新鲜感,但也不过如此而已。她性格沉静,朱利安诺却爱热闹和新奇,她并不符合他的胃口。因为缅怀贝利恩公爵的缘故,他给了她崇高的地位,又因为她诞下继承人的功劳奖赏了一堆庄园山林和田地,在这之后,朱利安诺便将这个小妻子抛在脑后,到处寻欢,重新回到单身汉一样的愉快生活里。
反正王后也没什么意见。其实除了性事的不适,她的生活和在修道院时没有太大不同,每周去一下教堂,其余的时间她都窝在书房里。
如今荒唐的朱利安诺离开了现世去了天堂或地狱不管哪一边,但那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在不在对国家来说也没什么打紧。“姑妈”才是凯普莱特家族在弗朗宫廷的代理人,是弗朗的真正管理者。每个贵族、贵妇在她面前都行礼鞠躬,叫她姑妈,那并不是因为凯普莱特的血缘如此广为播撒,只是姑妈的要求,和凯普莱特的权势威压使然。在凯普莱特家族巧取豪夺的时候,“姑妈”的名义能笼上了一层罩布,让赤裸裸的争夺变得柔和起来。
久而久之——其实也没几年——弗朗已经习惯了服从于姑妈,所以当姑妈说一切裁决都交给诺莉安的时候,诺莉安觉得无从下手,大臣们也觉得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王后的爱好是把自己关在礼拜堂里,或者把自己关在自己书房。她从蒙马特修院搬来了很多很多东西,除了为孕产所困的时间,她都在与她书房里的东西作伴。
现在,据说王后连睡觉都不回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