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看到袁璞突然呆滞的神态,以为他只是过于激动,她拍了拍袁璞,继续说:“姑妈可是觉得你和倩玉缘分不浅呢。既是老乡,又来到了同一座城市。你不是据说是玉石投胎的吗?姑娘的名字又正好叫‘金倩玉’,这金子都嵌入了玉石,缘分浅不了。”
听到这话的金倩玉,秀美的脸庞渐渐泛起了红晕。姑妈的解释让金倩玉更觉得自己和对面那个男人也许真的有着某种冥冥中的缘分。
“姑妈,这可不能乱说。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迷信呢?”袁璞实在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收场,只好打断姑妈的话。
姑妈却只当袁璞和女孩初次见面,有点放不开,便转身对金倩玉说:“你看我这个侄子,长这么大还那么害羞。”
金倩玉看了一眼正低着头无所适从的袁璞,以为他真的像姑妈说的那样只是害羞,便也对姑妈回应了一个羞涩的微笑,这一笑像初开的桃花,露出的是满意。她轻轻对姑妈说了一声:“其实,我和袁璞早就见过的。”
金倩玉边说边握了一下身边秦莲生的手,这本是闺蜜之间表示默契的一个小动作,因为正是由于袁璞请莲生吃饭,才让促成的倩玉和袁璞的提前相识。可当倩玉的手搭载了莲生的手上,莲生的手已经是冰冷的,她任由倩玉的手搭上来,没有回应。
倩玉惊讶的看了一眼莲生,只见她目光冰冷,望向窗外,似乎有意对现场表现出漠视。倩玉从未见过这样的莲生,莲生向来对倩玉的事情非常上心,况且这次是来帮她参谋对象,可谓是人生大事,可是莲生为何会如此反常?倩玉来不及细想,却也隐隐感到不安。她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莲生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帮助莲生的手温暖过来。
姑妈听说两人是旧相识,更加高兴起来,觉得要赶紧加一把力,说:“原来本来就认识啊,那就更好了。看来你们两人真个是有缘啊,我是多此一举了。”她故意看了下表,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我过来出差,晚上还有点事情,就不一起去了。袁璞,你带倩玉到好一点的饭店去吃,不要怠慢了人家女孩子啊。”
袁璞依旧是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场面略显尴尬,此时金倩玉则表现出了主持人良好的职业素养,笑着解围说:“没事的,姑妈。上次袁璞已经请我吃过饭了,这次我请他吃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本帮菜馆不错,晚上可以就在那里吃。”
袁璞总是不说话,这让姑妈也摸不着头脑,她更加以为是自己这个长辈在这里让袁璞放不开,便自以为识趣地说:“好好,你们去喜欢的地方吃就好。我就先走了,你们稍微再坐一会也去吃饭吧。”她又略带埋怨的对袁璞说:“你看看,人家倩玉多懂事。你是男孩子,可不能真的让女孩请客啊。”边说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胃有点不舒服,也准备走了,你们去吃饭吧。”莲生抽出了被倩玉握住的手,倩玉的手很温暖,但温暖的手怎么能够暖的了冰冷的心?莲生的眼眶已经红了,如果再不走,她怕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情绪。
莲生起身,披上外套,拎包,转身离开。一系列动作如此利落,利落得不由分说。
姑妈有点莫名其毛,倩玉感到十分惊讶,只有袁璞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
“等等……”袁璞终于开口了。
“姑妈……”袁璞的表情一脸的僵硬,但又无比坚定,他对着姑妈说,但更像是对着秦莲生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袁璞平时很少会违背长辈的意思,但在重要的事情上从来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他知道,如果任由今天这个事情发展下去,他和秦莲生的关系还没开始就要到头了。而且,他在莲生的心里也将永远成了一个渣男的形象。
听到袁璞这话,刚刚芳心萌动的金倩玉瞬间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便是手脚冰凉,她感到受到了欺骗,不,是侮辱。
秦莲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袁璞,她也感到不解,袁璞说她有女朋友了,应该说的就是她,她本应有这个自信,但袁璞出来相亲的事实已经让她不敢再这样自信,毕竟他们明明还没有确定关系啊。
姑妈则是张大了嘴,一时语塞。待反应过来,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敲打着袁璞说:“啊呀呀,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和姑妈说呢,这不是拿人家倩玉开玩笑吗?”她又充满歉意地望向金倩玉:“倩玉,真是对不起啊。这袁璞真不懂事,交了女朋友也没有和家里说。也怪我不好,事先没有弄清楚。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啊。以后姑妈有机会再帮你介绍一个好的。”
姑妈的道歉本来是为了缓解场面的尴尬,可那最后一句多余的话在金倩玉听来简直更像是嘲笑。
“姑妈,这不能怪你。”倩玉尽量保持着镇定,镇定是她维护自己的尊严的方式。她又看向袁璞,眼神中流露出轻蔑和愤恨,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已经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要来相亲,你太不懂得尊重别人了。不过还是应该感谢你最终说出了实情,没有继续欺骗我和你姑妈。”
说完,倩玉起身,拉着站在一旁正在疑惑中的莲生,一同走出了咖啡店。
金倩玉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但她最后留下话对她自己同样适用,曾经那么多次,她也是在父母的压力下带着那么多的不真诚出来与人相亲啊。
看着金倩玉和秦莲生的离开,姑妈更加感到对女孩的抱歉,但也无可奈何。她只能继续责备袁璞。终于,她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刚才一时惊讶,竟然到现在也没问:“你说你有女朋友,是哪位姑娘?什么时候带到家里看看?”
虽然自己的话令姑妈难堪,令金倩玉愤然而去,但此时的袁璞却感到轻松了很多,他望着金倩玉和秦莲生远去的背影,淡然地回答姑妈的问题:“就是刚才的另一位女孩。”
姑妈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