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gasun
轮回与转世是佛教的基本观念,所以“三生”应该是指“前生、今生和来生”。
“三生有幸”任何中国人都知道它的含义,但我这里除了它的基本含义外,还指“三个出生日期有幸同在某一特定时刻的人”,他们同一个月,同一个星座,同一个生肖,谓“三生有幸”也。
说远一点,我小时的玩伴同学中,平平,三三,我们三相差也就几天时间,同年同月同一个星座同一个生肖。
说近一点,现在我的身边也有三个同一个月同一个星座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茫茫人海,如此同缘,三生有幸乎?
于是那天我们也决定以此为题,一同过一个生日。
回想起来,世间事有时非常奇妙。小时候也许对周围的世界认知不多,并不在乎身边发生的一切以及身边的玩伴为何能够和在一起或者与其他人不合。只知道有玩伴是件十分惬意的事情,以至于伙伴一叫,就再无心思吃饭。
长大到这个年近半百的年纪,回想儿时的一切,再看看依旧留在身边的朋友,还是儿时的伙伴多。再细数各自的生辰八字星座属相,才发现我们原来本该就如此之近。
我们也同属天蝎星座。小时候当我得知我属于这个星座的时候,我就开始了仰望星空,时常在璀璨的夜空凝望天边那熟悉的星座,似乎找到了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和存在的理由,于是开始品味孤独与忧伤。
我身边的“三生有幸”的人同属天蝎座,但我们相处融洽和谐快乐。并不像前一阵子互联网络QQ和360两大老总那般歇斯底里撕咬。
有人翻出如今一些互联网精英财富新贵们的生辰星座,得出以下发现:天蝎腾讯马化腾(10月29日),天蝎360周鸿祎(10月27日),天蝎百度李彦宏(11月17日),天蝎搜狐张朝阳(10月31日),天蝎雅虎杨致远(11月8日)……
就连世界首富微软盖茨也是天蝎(10月28日)。
于是有人感叹:天蝎座是真的很可怕啊!原来这场混战是蝎子大战!看哪只蝎子最邪恶,哪只蝎子能笑到最后?
可是我身边的这些天蝎座人,一点都不可怕,更不邪恶,相反,我认识的天蝎星座的人,个个都是多情多义,一生都笑迎生活。
人有三生,就有三生石。三生石一直是是可以和女娲补天剩下的那块顽石媲美。
关于三生石还有个美丽传说。出自苏东坡的《僧圆泽传》:
唐时一富家子弟李源,因父亲死于变乱而感悟人生无常,遂发誓不为官不娶妻不食肉,捐家改建惠林 寺,并在寺里修行。
主持圆泽禅师懂经营,通音律,与李源成为好友,无话不谈,时常一谈一整天。
一天,两人相约同游四川青城山和峨眉山。李源想走水路而圆泽主张陆路。李源不同意。圆泽只好依他,并感叹道:“一个人的命运真是由不得自己啊!”
于是一起走水路,到南浦,船靠岸边,看到一位穿花缎衣裤妇人正到河边取水。圆泽看到就流下眼泪,对李源说:“我不愿意走水路就是怕见到她啊!”
李源吃惊地问他原因,他说:“她姓王,我注定要做她的儿子,因为我不肯来,所以她怀孕三年了还生不下来,现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现在请你用符咒帮我速去投生,三天以后洗澡的时候,请你来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为证明。十三年后的中秋夜,你来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来和你见面。”
李源一边悲痛后悔,一边为他洗澡更衣。到黄昏圆泽就死了,河边见到的夫人也随之生产了。
三天后李源去看婴儿,婴儿见到李源果真微笑。李源于是将一切告诉王氏,王家便拿钱将圆泽埋葬在山下。
李源再无心游山玩水,回到惠林寺,徒弟才说出圆泽早就写好遗书。
十三年后,李源从洛阳到杭州天竺寺,去赴圆泽的约会,到寺外忽然听到牧童拍着牛角唱的歌声:“三生石上旧精魄,赏月呤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李源听了,知道是旧人,忍不住问道:“泽公,你还好吗?”牧童答道:“李公真守信约,可惜我的俗缘未了,不能和你再亲近,我们只有努力修行不堕落,将来还有会面的日子。”
随即又唱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悬断肠;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牧童掉头而去,从此不知道往哪去了。
后来三年后皇帝封李源谏议大夫,但李源早已彻悟,勘破世事,不肯就职。八十岁时在寺里死去。
今天杭州天竺寺外的那块大石头,据说就是当年李源与圆泽隔世相会的地方,称为“三生石”。
这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缘定三生”怎么出来的呢?
所以,那天,我们三个生日有幸同在一个月相差就几天功夫的人决定生日一起过,而且有人提议去到云门寺去走一遭时,我似乎恍然大悟:“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更合适更好的去处吗?”
一行四人往西河汽车站搭车,路上我就想起了我的第一次云门寺之行。那次云门寺之行,给我太多的感受,同行的心钢后来留下了我最喜欢的他的那篇《夜宿云门寺》。
一晃多年过去,当心钢的那本厚重的文化散文集《品读粤北》摆在我的面前,当我再一次读到书中收录的这篇散文,读到那句“今夜不眠的,注定是你。你不是香客,却是一个过客,一个看客”时,而且这样的文字现在却要经过我的手,将它转译成另外一种文字(英文)的时候,冥冥之中,我彷佛看到了“缘来如此”四个字。
而这次我们一行为着同一个目的踏上我的第二次(于他们都是第一次)云门寺之行,岂不是也只能是“三生有幸”才可以概括?
更奇妙的是,当我们刚买好车票,检票登上已经九成满的车厢就座时,车厢深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唤我:“阿孙!”
唤我阿孙的人一般都是很熟很亲近的人了。我指的是在广东这边,除了湖南我的家乡以外的地方,在广东,唤亲戚朋友喜欢在姓氏前加个阿字,以示昵称。
这声呼唤忽然令我顿生三生石故事里李源对着牧童呼唤圆泽“是你吗”一般感触。
定睛一看,竟然是醉生(又一“生”啊!)。简直不敢相信,他也是带着一个从深圳上来的朋友专程去云门寺。而他本人就是云门寺的俗家弟子,带发修行,广交佛缘,寺院的方丈主持有他的师父。而他本人则是个尘世和佛界之间自由穿行之人,真正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人。
我们的云门寺之行刚一出门,就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方遇到如此最该遇到之人,缘来如此也。
所以我用手指对着他一指,说:“好,如此有缘。我们这一路就交给你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过生日—我们过生日,也更不知道遇到他我有多么的喜悦和感叹命运的奇妙。
就像那年春节后他到凤凰,我和家人正在山上母亲的坟前祭奠。接到他的电话,我坐着弟弟的摩托赶到他等候的天下凤凰大酒店路边,下车我就看到他身后商铺卷闸门上两个大大的喷漆广告“酒鬼”两个字!
面前站的这个人叫“醉生”,身后的符号则是“酒鬼”!而醉生之酒量,之好酒,圈内闻名,否则何来“醉生”这一雅号?醉生者,酒鬼也。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命运实际上总在用它特殊的符号向世人昭示什么,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说起这些,说起那次凤凰之旅,他总是感慨万千,因为留下太多的东西让他后来有无数的收获和感悟。
去云门寺的中巴,和公共汽车差不多,沿途不断地上人,最后满满的,很多人站着。
快到站时,“醉生”来到前面。告诉我他安排了朋友的一辆车,接我们一同去寺里,并且询问我们午饭,我告诉他我原本的计划,但现在跟了他,我们就随缘了。一切随他安排。
这是我的第二次云门之旅,意义非凡。因为有了醉生的陪同,更让我觉得云门寺的特殊禅意。
云门虽小,它却是我心中一块圣地,一方清明天地。想起它,就会想起那第一次的夜宿,想起早晨4点听到寺院起床的“打板”,然后毕恭毕敬站立在殿堂后,随着众生一起做“功课”,想起那次云门之行心钢遇到的一切,以及对心钢的真正认知。
醉生带我们入寺,介绍我们认识刚从北方某名寺云游过来的“师傅”,一位明清目秀的年轻僧人。刚来两天醉生就跟他如此熟知,令我感叹。
每到一处,醉生都给我们一些指点。他的那位深圳来的小老弟,一位已经小有建树的建筑设计师,则拿着那高档的相机不断地拍一些建筑上的细节,拍人像醉生显然对他的技术有怀疑,然后自己抓拍了几张示范他,分析角度,采光,构图等等。
得知这孩子也就是个八零后时,我有点“后生可畏”的感觉。
我们快乐惬意地在寺院里在山里在清澈见底的山谷里游玩,也参拜了各个圣地。
午饭时分,醉生让一直在寺外等候我们的朋友开车到一个叫一六的镇上,一家有名的小特色餐馆吃饭。
姜葱鸡馥香浓郁;香芋焖鸭甘香清爽;老坛酸豆角令人垂涎三尺,农家青菜翠绿甜爽。这样的生日宴令人难忘。
在车站等候回城的汽车时,只见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九四年和我们几乎同时调进韶大的湖南老乡夫妻二人,我们也是那年结识,竟然也在此相会。
原来自从女儿考上大学后,他们夫妻俩周末几乎都到各县各镇周游,没曾想与我们不期而遇,一同回城。
回想已经过去了很多天的这次云门寺的生日之旅,堪称三生有幸也。
特别祝福这个月过生日的和我同一个天蝎星座的朋友,无论远的还是近的;尤其祝福一同过生日的你。
三生有幸,盖因缘定三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