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醒来,慧黎和森信两个人都睡了一场难得的好觉;起床时看到对方,都对彼此笑了笑。有阳光的天气,房间里吹送着26度的舒适空气,今天没什么意外的话,将会是愉悦开心的一天。
吃完了早餐,慧黎要先去学校,森信下午才有会议,他说晚点再出门没关系。各自告别前,森信难得主动亲了慧黎一下,他知道这时候要让慧黎更加安心的做法,就是自己要主动一点;不管表示什么,都要主动一点才行。这个吻,让慧黎感到一阵幸福感,但她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便和森信说了再见。
看着慧黎离开家后,森信坐回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想看看今早的新闻。新闻千篇一律,不是报导车祸、情杀、斗殴、虐待⋯⋯之类的社会新闻,就是一连串政治口水的报导。完全没有一点营养的内容,比早餐只吃一片白吐司配白开水还没有营养,森信索性不看了,转身从茶几上拿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信件和讯息。
有一则新讯息,淇淇传来的。还有一通她的未接来电。
我明天要回香港一趟喔,今晚有要见面吗?这次回去家里有点事,会回去三个月左右,如果要见面,你自己要把握好喔,呵呵~
三个月?怎么突然要回去三个月?森信很快就回传了,问了突然要回去的原因,和说晚上七点半左右过去找她。
淇淇只回了:“好,晚上见。”关于为什么临时要回去的理由,完全不打算回应。
森信看淇淇没回答他,也不想追问,反正晚上见面就能聊了,到时再问就好。森信抬头看看时钟,离要去公司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原本打算来看看书,但把那本《命中注定的不孕症》拿来看时,只翻了一页就又阖了起来。关于书上所说的,他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慧黎也接受了自己找其他女人帮忙生孩子,那就不用再去想怎么解决慧黎不孕症的事。
倒是关于她的子宫肌腺瘤,到底该怎么处理呢?森信开始有些担忧。不过既然慧黎暂时不想管这件事,也知道这种病暂时没有致命的危险,那就等她确定要怎么做再配合她就好,现在瞎操心也是做白工。一想到这里,森信又打开电视,胡乱看了好几十台节目,心不在焉,只是一直转换频道消磨时间而已。
公司的事一忙下来,果然就没完没了,森信一直忙到接近旁晚的时候,才想起晚上要和淇淇见面的事。他赶紧打了电话给慧黎,编了理由说今天又要加班,大概要十一、二点才会回去,要慧黎自己吃晚餐不要等他了。慧黎在电话那端的语气还算平和,这个反应让森信觉得放心,一挂上电话,他又转身投入成堆的工作中。
眼见时间来到七点了,森信手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他赶紧把剩下的事交代和收尾后,就准备离开公司去找淇淇了。一样和淇淇约在老地方,捷运剑潭站一号出口。不过这次淇淇很准时没迟到,森信到的时候刚好七点半,淇淇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淇淇一上车,森信立刻开口问。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突然回香港三个月?”
“就弟弟身体有些状况,昨天进了医院。家人打来说情况有点严重,希望我回去一趟,陪弟弟把身体照顾好。所以不得不回去,我想就算不用三个月,至少也要二个多月才能回来。”
“什么病?需要帮忙吗?”
“我也不太清楚,昨天家人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但应该是蛮严重的,所以我要赶快回去一趟。回去后,也要听医院怎么说,如果医药费太庞大,我就要想办法看该怎么办了。我跟弟弟的感情很好,他很疼我这个姐姐的,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淇淇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表情不像在骗人,是真实的眼泪。
森信看到淇淇这种反应,觉得很不忍心,递上面纸后,他把淇淇整个人轻轻揽过来。这个动作,让淇淇哭得更大声了,她直说自己很害怕,担心最爱的弟弟会不会熬不过这一关?会不会就这样走了?
森信搂着她,一边用手轻轻地、重复地拍着她的肩膀,嘴里不断温柔地要她放心。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没关系,要她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淇淇听见了,点了点头,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全身放软的轻靠在森信的胸膛上,保持很有节奏的啜泣韵律;在这样的节奏中,她内心静静等待着,最适合开口说“那件事”的黄金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