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感谢郭柯导演的付出和实践,随着纪录片的推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这段屈辱和隐秘的历史过往,开始走近这些历史里的“慰安妇”的生活。
但实际上我觉得应该如影片中一人所说,视她们为受害者,“慰安妇”是日本人那边的说法。而我还是想称她们为阿婆们,任劳任怨的一代伟大妇女们。
韦绍兰阿婆无疑是幸运的,从日本人的魔爪下逃出来平安回到家,尽管丈夫不理解但邻居和婆婆都理解她,后来生了日本人的孩子丈夫最终还是接受了,即便坎坷,还算能过。
可这个阿婆又是真真的不幸,甚至苦命。而这一苦,就是一生。
阿婆的丈夫人虽好却短命,再无人与阿婆相伴左右,而她的女儿也早早夭折,阿婆与日本人生的儿子也因是日本人而终身未娶妻,这一辈子啊,和牛一起,过了六十多个年头,老来还担心生病无人照料。阿婆的一生过得清苦且艰难,在以前,阿婆的孩子们喝粥,阿婆和丈夫就吃野菜,没米便倒卖家里的东西。如今阿婆已无法上山砍柴,领着补助金,住在那简陋昏暗的砖瓦房里,日复一日。
韦绍兰阿婆说:“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我想,这是她们这群受害者所有人的心里话。唯有经历过,感受过,才知道被人关在房里、每天等待着被一个又一个充满欲望的疯子蹂躏践踏的痛苦和绝望。
而坐在影院前的你我,手机屏幕前的你我,只是旁观者,或冷静或悲伤地参观了对方的一生。
她们的故事并不是故事,是过去的幽灵,一想起就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所以大部分的阿婆都不愿提起,而这样,也就越来越少的人能得知那段过往,铭记那段历史。
但我们,绝不能做沉默的大多数。我想,郭柯导演拍摄这部纪录片出发点也在这里。
光是想着那些阿婆们过着艰辛的日子,一生苦难还无处伸张,内心就像堵了一块巨石,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所以啊,阿婆们,我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们的,一定会有那一天,你们曾经受过的苦难,会得到该有的回报的。
愿你们长命,愿你们安好。
(还是弄一个分割线吧)
前几天在电影院和朋友看了《二十二》,看完后两人缄默不语,我也并未像往常看电影一样做出评价,只是陷入沉思和深深的悲伤。
人越来越少了。从三十二个到二十二个,再到几个。
这部纪录片相比上一部多了很多场景的画面,少了关于过往的讲述,显得平淡,甚至乏味。实话说,身为纪录片,它并不出彩,全片让人感觉十分冗长,在草地、阳光的特写和长镜头中,会让人忍不住发困。
仿佛是平川里静静流淌的小溪。仿佛是暗示生命的尽头,像火山爆发后的余烬,沉默而隐忍。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日本女孩,米田麻衣。她进入海南的深山去看望阿婆,当得知阿婆去世,她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背对着摄影机痛哭,仿佛在为自己的亲人而哭泣。她说那个阿婆很孤独,是所有阿婆中最孤独的一个,她独居深山,无人照料,虽然语言不通,但每次来阿婆都很开心。阿婆逝世后,她还是会去阿婆的坟前拜,与阿婆说说话。
而这部纪录片,也正说明了很多老人在忘记,或者说随着时间慢慢原谅了。
李爱连阿婆说她以前记者来采访都没说真话,她也没跟谁再提起。她过着她的平静生活,喂喂猫,把过往的苦水往肚子里吞。
林爱兰阿婆是第一个搬进敬老院的,她的腿现在已经抬不起来了,以前被日本人打过,现在是靠着椅子移动。我记得镜头切到林爱兰阿婆住的房间墙壁时,有一群蚂蚁爬过,房间逼仄又脏乱。当她提到自己的母亲被日本人扔进河里泪流不止时,我也湿了眼眶。
还有毛银梅阿婆,她是韩国人,原姓朴,后来改为了毛姓。在媒体来采访之前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往,而她自己则对屈辱和不堪的遭遇选择了遗忘,不希望她的过往使她家人和生活受到影响。她说有人要她回韩国看看,她说那边已经没有她的家,没有她的家人了。如今的生活很平淡,也很美好,有家人一起。
而那个韦绍兰阿婆的儿子罗善学,早前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对他说“我要买凶杀了你这个日本人”。如今七十多仍未娶妻,仍旧无人照料,担忧之后的生活。他并未做什么,却在为历史承担罪过。
后来,我看了报道。
“社会上很多人叫嚷着日本必须认错、慰安妇好可怜等等,实际却对老人的生活情况一无所知。”郭柯很气愤,他认为这些人要么把老人当成了“历史证据”,要么就是站在高处的同情怜悯,自始至终,“我们没有真正敞开怀抱去接纳这些老人”。(引用自《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
“走不出这段历史的,不是这些老人,是我们自己。”他平静地说。(引用自《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
郭柯说:“把这些老人当作亲人去看待,你的拍摄就有了分寸,问题就有了底线。”
于是我也终于理解了这部影片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的阿婆的讲述。
再次感谢郭柯导演。
其实若换成是我,可能我也会一直记恨,甚至会放弃生命。但这些阿婆没有,韦绍兰阿婆说“人生只愁命短不愁穷”,“这世界这么好,现在我都没想死”。
我想,同样,人生只愁命短不愁苦,经历了更多的苦难,才变成如今愈发坚毅的那个人。
感谢善良的阿婆们,愿你们安好。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