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小的生命,都是一次义无反顾的赴死约定,还有不告而别的选择和放弃,以至于有重逢和错过,生命本没有区别,但生活总归还要继续的不是吗?
有时候写一段文字,诉说一段故事,以排解心里之忧。
晚上睡觉前,没有关窗,也因此会在夏天燥热的夜晚受一些皮肉之苦,蚊虫叮咬,虽然皮糙肉厚,但也会被惊扰美梦。
当一只飞蛾闯进了我的房间,它的出现出乎意料,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它的冒昧打扰,在夜灯下翩然而舞,自以为舞姿很美,却不知它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在我看来,它如同待宰的羔羊,它的的舞也并不惊艳,整个房间里都是它碰壁的声响,在一个宁静的夏夜里格外刺耳,它不知道惊扰了我的美梦,还在悠然自得的参观我不算太大,也并不美观的房间,或者说是狼狈。没错,是狼狈,因为这里本不属于它。虽然我对它充满敬畏,出于对每一个生命,也许对小时候捉弄成瘾的小昆虫开始了恐惧,也算是一场赎罪,自我救赎。可能杀戮太重,而我那时还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和灵魂的无处不在。现在也还一知半解,知之甚少。所以我将它请了出去,没有说再见,因为没有必要对这次的萍水相逢做个漂亮的收场,与其说是萍水相逢,还不如说是一次生命的抗争,草草收场也许再适合不过。对它来说这也许是一次生死考验,一次大胆的冒险,然而,它的冒险往往会成为它丧命的理由。
我开始佩服它的勇敢无畏,特别是在一个难眠的夜晚,我也应该感谢它带给我短暂的惊慌失措,让我睡前有个安眠曲。它的生死在我的一念之间,在它进我房间的那一刻,我仿佛掌控了它的生死,但它并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顺其自然的成了一场猎人与猎物的追逐,因此我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反而像是一次对生命的迫害,充满了罪恶感。这让我觉得,也许我们在某些场景里,也像它一样。只是当局者迷,谁又是我们的旁观者呢?
真是个冒失鬼,惊扰了我一个宁静的夏夜,或许带给我的是一个长长的梦。我对于生命一直都是敬畏的,在不知何年月,也许干过试图屠杀家前小河里的螃蟹,或是死在手里的蜻蜓亡魂还在漂泊,所以渐渐的不依仗自己的优势而痛下杀手。也渐渐明白,生,对于每一个生命都同等重要,死,虽是必然,却不见得要惧怕的。它们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属于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只是“子非鱼,不知鱼之乐。”我非你,不知你之乐。他非我,不知我之乐。无数生命,无数的世界,组成的便是大千世界,看到的便成一界,花非花,雾非雾,似是而非了。
我把这只迷路的飞蛾放走,它的“蛾”生不应该在我这里终结,只是它似乎并不心甘情愿的离开,挣扎着翅膀,在我还算温热的手心里,这让我感到,每一个生命都是一次绽放,那么有力,那么无畏。再也不想见到它,希望也别再回来,回来对于它来说并不明智,即使它不知道它在死亡的边缘曾近距离的接近,经历了一场对于生命的负重旅行。
因为失眠,所以总会找点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它也许只是想陪我,但我似乎不需要它的作陪,毕竟人蛾殊途,况且它作为不速之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我这里有光,但也不是那么炙热,它也许是在深夜里了迷路,寻着我屋里的光进来的,它也害怕黑暗,但我不得不将它放回黑暗中,那里属于它,就像我们活在现实里一样。它在我手里挣扎,我感受到了它的恐惧不安,和挣脱的力度,以至于令我感到不安。我快速的将它抛出窗外,还它自由,将它送到熟悉的黑暗中,愿它也能够安睡。
我们有时就像是一只只飞蛾弱小,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寻找着光和热,抱着必死之心,也要怀揣希望。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涅槃重生。
故事总会有个结局,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还别人一个说法。所有的开始注定最后的收场,先抛开所有的小心思,也不用去管它的本质,你都应该做好接受一个开始或是结局的准备。
在这之前,我一直充满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能得到圆满的收场。
一直以为茫茫人海中能遇到有趣的人,所以自己不愿意破釜沉舟的去从心底里接受另一个灵魂,我的生活还不足够让另一个灵魂的栖息。心里一直在期待会有一个人的出现,打破我生活的所有现状,然后去过云淡风轻的日子。只是那个人迟迟没来。
一种人生,一种活法,谁都没有资格去干预,何况自己不是圣人可以说教,也渐渐明白一笑而过的泰然。
每一次品尝爱情的滋味,本以为做好了准备,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本以为能有一个好的收场,本以为到最后我还是我,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把我推向一个几近绝望的境地。也许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像是一只飞蛾,向着燃烧的火焰,抱着必死之心,贪图一时之暖,只因不甘寂寞,所以不计代价和结果。但这一切都是错的,若是想的简单些,也不必费神劳心,平淡的去生活,即使没那么简单。学着去适应一个新的开始,学会云淡风轻的度日,其实若不只是想,也就相对的要明了一些。“望梅止渴”,远水解不了近渴,太过理想化,不现实。当自己开始去接受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体验,开始冒险时,和飞蛾很贴近。
蛾化成茧,等待重生,人也一样。
我在等冲破枷锁的那一刻,被困得太久,心魔也越发的难以控制,威胁到了自己躯壳的活力。
前几天被中医号脉,说是心火过盛,所以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给灼伤了大半,心里堆积成了灰,心上的肉被烤的外焦里嫩,一层一层的脱落成灰,我正如飞蛾,扑向了自己的火。
我也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够被放生,然而解救自己的,似乎只有自己,选择权还没有被现实割让。所以我需要一种方式去生活,舍弃掉不切实际的东西,走最踏实的路。即使黑夜并不能令人安睡。
也许我是做好了破茧的准备,只是怕心火燃了翅膀,只留下残破的躯壳。时间过了多久我不记得了,那似乎很快,几乎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便开始了我的新生活,也断送了我久久无法抛弃的过去,我如同那只在夜晚挣扎的飞蛾,冒昧的闯进了别人的生活里;也或者我送走的是飞蛾。那些残破的故事情节正如我写的那些不够完整的所有情节,故事有我的影子,所以不会有结局,即使有,也大多是令人惋惜的悲剧,更是我不愿提及的令人心生忧伤的往事,往事什么时候能随风散了,也就真的算是圆满了。
写过“放生”的文字,说服自己该放下的放下,去留无意,不该勉强谁,最不应该的,是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实,还是随他去,等缘来。有缘无分,缘聚缘散只是一场梦,过往云烟且去了。
敢承认过往,活在当下,静待阳光下的自己。有些欣喜,有些期待。我很庆幸没被自己设置的假象迷惑,从而保命。可能以前的人没能拆穿,也不想拆穿,大多是和自己无关的,迁就和无所谓使人不顾一切,给人希望,就得对这个希望负责,要么就不要又开始。拖得久了会把那些所剩无多的耐心给磨掉,越拖越是疲累,不如有个人先放下,放自己先走,即使落荒而逃,总好过两败俱伤。
梦醒了,好像那只蛾从没出现过,窗外的阳光刺眼,我一刹那恍惚如前世。
往事如烟,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