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也输得起

时间如洪水猛兽般乘着惊涛 骇浪滚滚袭来,没有人知道你孤舟蓑衣如何踏浪而行,事实上也并不需要谁理解你为何这般骁勇善战且能够独当一面,你只管随着海浪呼啸奋力遨游,生死沉海,全凭上天安排。

我也只是恰好知道,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无所有也只能放手一搏。

其实你同我一样都只是个刚入门的赌徒,就算拿了一手好牌也会输个精光。是我们不够成熟,还是我们压根就不懂游戏规则呢?说到底,是我们太在乎输赢,连对手的实力都未探知清楚便胡乱下注;我并不想给你讲解太多规则,别人的东西终究只适用于他们自己,你要的只是一个带有鼓励意味的安慰。我并没有说错,因人而异这种东西,你应该是比我甚至是大多数人都要明白的,哪怕你只是知道自己不要什么而纠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

我要跟你说的,是我曾走过的一年半载考研路,不是经验是感悟。

我们都曾为自己迷茫不安的现在以及看不清方向的未来焦灼着打算,有的人一腔热血走进职场认清现实,有的人四季蛰伏追求另一片天地;当然还有一类人的选择,你不曾考虑也无法触及;我只想告诉你,这个社会黑白交错没有太多界限分明的是非对错,你拼了命地想要实现的追求,别人也许轻而易举或者不屑一顾地得到。如果你羡慕乃至嫉妒,没关系,这就是你割舍不掉的生活。惶恐又疑惑,还略带着不甘。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偏偏读工科,而不是选择与文字编辑相关的新闻传媒专业,那个时候我的回答在此情此景下依然受用。我想证明自己能行。

考研不是为了弥补高考的遗憾,也不是给你浑浑噩噩熬过来的大学时光来个华丽转身,更不是你逃避现实拖延责任的手段。那也许你会问那么多人考研到底是为了什么?很抱歉,我也只能说出了大概。

有的人乐于钻研学术,有的人精于科研创新,有的人等着一纸文凭而最多的那部分人仍然是为了工作。那么我呢,单纯地想要以一个平和的学生身份去感受我曾梦寐以求的都市霓虹,顺带着求个高学历谋生活。我倒是希望,不论你属于哪一类人,都要对自己的动机有个确切地认知;它们也许不分对错,但总归是强过稀里糊涂地混完一年,白瞎了一年大好时光也辜负了最爱的人良苦用心。

去年三月份开学,大概三百天倒计时的时候,我在学校考研楼四楼的一间教室安定下来,从此便开始了我朝七晚十一的考研生活。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下的大大的倒计时天数,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某天晚归关灯时,回看见“考研”两个字忽然感触良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研大军挤破了头各自争抢名校的复试资格,为什么偏偏是你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就是我对考研的理解。你不用太在意别人早作天明、午间不息且晚灯长停,你只管找到合适自己的规律坚持执行,哪怕他们真的比你拼命,你也要告诉自己一定能行。

考研有别于高考,它是一场高情商的较量而不是高智商的比拼,所有人的起点都差不多,别人比你强的当然也有很多。考研这一场持久战,孤勇奋战并不可取,你最好能找到跟你契合的伙伴,不作学习上的指导,只慰藉灵魂;如果你想有进一步的接触也没关系,但年轻人啊,你要节制。

我总想说考研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难事,怕挨打。确实,整个三百天左右的时间里,对于学习上的疑惑我从不着急,更多的往往是你所处环境的干扰以及任务完成不及时的心灵折磨。

一直到暑假前我都是在四楼靠着几株大树的教室,从新绿微凉到茂盛温暖,我所有的焦虑和欢笑都掩藏在那一方书桌的小天地里,那段时间还算安定,没有人占座位和借问教室自习,一间不大不小的教室里就我和朋友两人。印象中靠着走廊墙边还有一个姑娘,每天都起得很早,七点不到就在教室里站着看单词书,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她再来教室,书桌上的物件因为期间的几次考试清楼也被物业收走。五月初,教室里新来了一对大四即将毕业的情侣,时间久了便发现两人都忙着修改毕业论文,有时偶尔,其中那个姑娘还会在黑板上写上几句“考研加油”的鼓励鸡汤。他们不算吵,至少比后来我再在其他教室碰见的同学安静太多。

那个时候学校衬衫领带黑皮鞋的学长学姐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忙着毕业,我们也跟着感慨时光荏苒,连高数笔记本也跟着悄悄老去,褶皱中渐渐泛黄。毕业前六月初,数学和英语的复习基本走过了最难熬的第一轮,大学期间最后几场难得的专业课考试开始让我焦头烂额,焦灼到无可奈何的我只能丢盔弃甲转战操场跑十公里,我只能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看似自虐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惶恐。天知道我当初眼看时间一点点被无关痛痒的琐事消磨殆尽是怎样的绝望,三百天算个屁啊,那个时候的倒计时只剩下两百天不到,而我呢,依旧阅读错很多,单词记了又忘,数学也是一塌糊涂。身边的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乐呵呵,也多亏了她给了我这么多开心逗趣的欢乐因子。要知道,我这样的人薄情且寡情,从不写鸡汤开始便只会给人说道自己理解的现实。很幸运,朋友在我的冷言冷语中还未真的迷失自己该认清的道理,不论她何时明白,都是受益。

北方的夏季有种待久了的依旧炙热,六月底在四楼已然是熬不过去,清晨七八点钟便浑身燥热,中午下午那会儿压根没法待,教室里的老式壁扇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后来熬过了专业课考试才惶惶然逮住机会去了图书馆四楼蹭空调,尽管每天背着一大堆书来回跑,但至少安心学习的时间更多。暑假期间教室封楼,图书馆闭馆,宿舍也热得可怕;那个时候多出来一件事,便是留意附近招租,离放假还有一周左右,我在某考研机构的群里发现一条合租信息,当天便打了电话过去咨询并在下午和朋友一起过去看房,犹犹豫豫着最后还是决定和两对情侣合租,天知道在那期间单身狗受到多大伤害。

离校前一天室友和那个朋友帮我一起把书和行李物件搬到出租屋,简单收拾后大家离开,我在房间里久久不是滋味,直到现在我都说不清楚那是种怎么理解的离别不安。事后回想起来,我总是说校外租房学习的两个月是我整个考研初试准备期间学习效率最好的时期,因为身边缺乏参照,不清楚别人是个什么学习状态便只能逼迫自己疯狂;由于整晚失眠,朋友曾还担心我因为好几天不曾联系是不是出了什么可怕的不敢设想的事。期间两月,我基本没睡过什么好觉,从失眠到失眠,我只能认命。放心吧,我那么怕死,又怎么会往轻生那条路走呢?

八月底回学校,整个考研楼的教室被一群从新校区搬过来的“土匪”洗劫一空,我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当时吓懵了的我着急到要哭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未来四个月的生存问题,后来勉强在二楼一间嘈杂的教室待着,不管怎么样总得找个栖身的地方。九月初整个专业去唐山实习一周,头一回这么长时间不碰书本不学习。我都说了考研期间所有关于学习的事都不是难事,只是其中有太多你无法预料的小事和无法左右的变数,我只能坦然接受,并在解决后以行动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

我不怎么合群但至少不特立独行。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个关于自己走的问题。

九月中旬,从唐山实习回来学习便一直不在状态,这一场持久战的战线拉得太长,我始终无法找到跟暑假那般契合的精神状况,心理上百般折磨却依然无处安放也无法排解这份郁闷。硬着头皮在吵闹不堪的教室里埋头看书,时不时地对那些发出声响的人投以鄙夷和低声谩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那种氛围下依旧我行我素自得其乐呢,我还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月底徘徊在三楼的我偶然找到一间安静的教室还有几个空座,当晚便和朋友搬着全部家当换了教室。可惜啊,好景不长,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教室被考试占用,座位得重新占,由于当天去得晚,座位一个没有,只能后者脸皮在那些只放了一本书的座位上先坐,等到来人了再和别人解释。

占座的同学高高瘦瘦颜值不错,算是苦逼学习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只是那个时候狗屁帅哥美女在我眼里连bullshit都不如,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它们那些人大都“心高气傲”接近不得;说起来我也是那种难得靠近的人,颜值和身高都不在线,但做人总得有原则,不是非得有人凑过来我就得给脸。我呀,只是懒得交友。

十月份在那个所谓安静的教室开始疯狂刷题,专业课和高数一样没落下,政治也开始在马哲和毛概里沉浸得无法自拔,满腔热血只想和所有人一较高下。我朋友曾告诉我,她特别欣赏我那种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却并不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冷漠感;大概我真没把身边的那群学霸大神当作对手,什么奖励什么保研,让他们争就好了,我这几年不算拼命,但至少该拿该争的都有了,没有遗憾,也就随他们头破血流暗地算计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别人说得太坏了?很感谢你还没有失去理智给了我这么中肯的评价,不是我说得太偏激,而是当你吃过亏之后才明白这群还未步入社会的学生已然失去了作为学生该有的纯粹心性。我们都有所求,但是啊,别在还能交朋友的年纪以伤害朋友来得逞心机。可是,能有几个人称得上朋友呢?

她算一个吧,天知道我对于陪伴我一年之久的这个姑娘曾经无意间多少次让我崩溃却强装无所谓,又有多少次感染我以致那些由学习困惑衍生来的小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都不知道十月十一月期间因为占座换教室我曾有多崩溃,那个时候无处发泄的我千百次向这个学校以及物业管理递送了多少句cnm,不过后来由于几度换教室,原本还算安静的教室随着天气和人员的更替,变得阴冷和烦躁。借着再一次考试清楼的机会朋友帮忙在向阳的教室占了两个座位,而我也找到了自身难以解决的问题。从前就明白渺小如尘埃的自己是撼不动大环境下的大势所趋的,所以啊,从十月中旬到现在,耳塞成了我居家旅行必备的物件之一,没有人知道隔绝一切怡然自得的感觉,而我也渐入佳境开始了为期两个月左右的短暂奔跑之旅。

从十月到临考前,背作文和政治知识点成了每天占用时间最多的事,期间报了一个阅读保命的线上网课,找到了合适自己的阅读方法和出题套路,作文仿写开始替代专业课刷题成为晚归前的常事,连数学也在不经意间只剩下真题和笔记需要消灭。那个时候教室里的人数骤减,早起的人越来越少,晚归的人也固定成了那几个,偶尔招呼一下竟成了以后见面不可缺少的仪式;我太清楚相互之间弥留之际的盼望,感激之余,只能投以友善的微笑,以眼神告知对方,我们要一起熬过这一年的圣诞节。

这一年的初试在圣诞节,我对于整场考试并没有太多说明,如果你本身是个极为冷静的人,这对于你来说都不算是什么挑战,说真的,我对着窗户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过去一年如此卖命简直有点可笑,因为直到后来很久你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行。考试期间我也有紧张不安,但更多地是给自己这一年的摸爬滚打有一个合理满意的交代,我对自己知根知底,所以后来初试成绩公布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惊喜也是有的。

至此关于初试的大小事我只能点到为止,不是我不讲情面,而是这些事情非得你自己体悟。而且,你需要有着别人得意之外敢于迎头必败的决心;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能行,而不是你努力之后一定能行。

我能庆幸身边的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都有了好的结果,不论源于实力还是幸运,这都是他们应得的。而你要做的,仅仅是把这些别人的成功和经验当作一个杂谈,雁过留痕倒不必,你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好。

一年半载够你做很多事,只为这么一件事费心费力还有可能一无所获,其实也得看你是否愿意。

当然,我愿意。所以也愿你能有个好的结果。

人这一生没几次大风大浪要闯,趁年轻不谙世事,趁热血不怕受伤,为这一桩小事放下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性,放手一搏。

你今年二十一二岁,还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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