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黄皮树的故事,很早之前就想写了。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傍晚,撑着伞下班回家。走到楼下拐角处,转头望去,在一片片翠绿色的叶子上,挂满了一簇簇的黄皮花,如同初生的雪花,没有一丝杂质。我失神驻足,任凭雨水一滴滴地落在伞上,仿佛时间齿轮在此刻倒转,让我回到了小时候。
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两层楼高的黄皮树,那是我最喜欢的树了。印象中的它一直都是那般高,主干也是一直那般粗,就好像一个成年人,不会长个了一般。只是随着季节而更换身上的衣衫,春暖花开时换上嫩绿色的新装,秋风萧瑟时则换上去年穿旧的那件暗绿色外套。对季节的变化,可敏感了。
在黄皮花开时,院子里就会飞来一堆勤劳的小蜜蜂。出于年少无知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就伸手去抓小蜜蜂。第一次被蛰时,感觉又痒又痛,跑去找爷爷哭诉。爷爷边笑边牵我去井水旁,用肥皂兑水给我清洗,洗完后还给我敷上了白色的牙膏。那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很快就没了。停歇了一天的我学聪明了,找到奶奶珍藏的矿泉水瓶,扭开盖子。走到黄皮树旁边,等着最近的小蜜蜂飞过来,直接用瓶嘴压上去,等他飞进瓶子里我就可以扭上盖子,就可以慢慢地观察这个小家伙了。由于力气过猛导致掉了一地的黄皮花,被发现后骂了一顿。
可惜,花期很短······
在白色的小花渐渐掉落后,一颗颗绿油油的黄皮慢慢长大。刚开始跟芝麻一般大小,没过几天却变成了小绿豆般。当长大到葡萄般大小时,就停止了生长,从顶部渐渐泛黄。熟透的它黄得如同秋日里的稻田,那深深的黄色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光晖,沉淀出金黄色的丰收。每当爷爷下课后,就会从高处摘下沉甸甸的一大串,我开心的像个小孩子,蹦跶在爷爷后面。摘下最大的一颗,直接丢入嘴中,利用舌头跟牙齿的配合把它的皮肉分开,再吐出果核,皱着眉头眨巴着嘴巴,酸酸甜甜的就是这个味。那时候没有饮料,也没有咖啡,这黄皮对味蕾来说是极大的满足。
被记忆中的酸味醒神,我依旧站在原地未曾移步。听着雨滴肆意的洒落,似有凭依却又不是我的凭依。后来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上楼的,就是恍惚着就走出了那场雨。
如今黄皮已黄,故乡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