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再不会下这么大一场雨了。
邓小娟让我写“雨”的话题,想了两天,决定再把这个故事讲一遍,大概称不上是个故事,因为没有适当的情节发展。而我所做的,只是对我深刻记忆的文字描述。再次,恕我冒昧用上我亲爱的小伙伴们的名字。
2014.6.4,我所记录的就是发生在那一天,记忆里应该要更前一些,至少应该是高考前一个礼拜。
多雨的季节,并且开始燥热,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毕业或是再见,这样一些词汇承包。那时的我们也不另外。我们的走过的青春,必定淋过一场大雨走来。
那天晚上的雨大啊,回家的小路塞满了山坡上滑下的水,流向奔腾的溶江河,把过往几年来往往反反的的足迹都冲刷干净。
端午的龙舟已经多年停泊在岸,没有奋力划桨的人同乘小船。我们不顾风雨,抓住高考这条最后的尾巴。
2014年6月4日这一天,适逢了应有的所有气氛。
持续了三年的浮躁,在最后关头也毫不泄气。和往常一样,下午自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和同桌已经没有新鲜的话题可以提升兴致,班主任小华离开教室三分钟后我也按耐不住,‘我必须赶在大雨前,有一趟回家的仪式。’我产生强烈的冲动。当我意识到我以后再不可能骑着破自行车颠簸在这条小路,在过桥时不管迟到停下来看朝霞夕阳后,我把每一次家与学校的往返,当做了种仪式。那段时间家是最像一个家的时间。
我的教室在六楼,下楼道的时候,三楼有我高中的三个班主任在楼梯口聊天,小军,刚生,小华。我早退一下子被教过的三个班主任抓!他们看到我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我忘了我编了个什么胡乱的借口,小华甚至是笑送我回家的。心里嘚瑟极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心里哪来的那么多自豪愉悦。
回到家里照例是胡吃海喝一顿,把电视机开到5:55才套上校服骑上自行车出门。出门前妈妈把包装好的一袋粽子拎给我,“送点给你们班主任,感谢人家这么体谅同情我们家。”我另外又抓了几个,照例是迟到。这天大家晚读出奇的积极,和我一样在大雨前要抓住点什么。
小华已靠在教室门外前玩手机了,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特别乖巧的小跑向他,“老师,这几个粽子给你的。”那时候还没有学会把声音也甜美乖巧化。小华也是和往常一样的憨笑,小华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更喜欢他的!
雨在第二节晚自习时终于下了,我和这场雨较劲了整整一个下午,总算没有辜负坐在教室里我们的这股执拗。毕业照终于发放下来了,没有过分的欣喜和感伤,因为雨下得太大了,什么都会被覆盖。
每个人拿到属于每个人的照片后,没办法久久的注视自己和喜欢的人的那张面孔,所以总是找其他具有笑点的表情,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相互嘲笑,长相普通表情僵硬的我于是第一次不在热点之内。和罗赣生坐在教室门口的第一排,也忘了笑过哪些同学有怎样的滑稽,总之我们笑得很大声,和雨一样激烈大声的笑。现在再看一眼毕业照,毕业照一点也没有错,把那个时期我们的样子很好的定格下来,每个人都是原本该有的模样。上了大学之后的日子,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拿出毕业照仔细的参详了。雨下不完哦!我们都笑累了哦!小华不放心我们走读生回家,靠在教室门口玩了十多分钟手机后大概是累了,连注意安全的话也没交代,自顾自的走了,提着我给他酱香烤鸭包装袋的粽子。
我和肖玉梅结伴回家已经一年多了,每个晚上我都愿意停在三楼的楼梯口,有理由在人潮里找熟悉的身影影,然后注视,然后赶上脚步。雨很大,只有一把雨伞,我们俩都不知所措。在走廊踌躇得学校出现回声的时候,我们决定扔下自行车,于是两个人撑一把伞提着裤脚依偎向家的方向走去,雨很大,路很长,我们走得很慢。
在六路公交车站交叉路口处,我终于想起要给爸妈打个电话,于是偶尔在拐角处买面包冰淇淋的这家小店,借好心的叔叔打我唯一记得的手机号,妈妈躺在床上声音还是虚弱的,又因为担心我语气里掺进了许多焦急。“你爸爸已经来了接你啊,已经去了好久,没等到你吗?叫他带手机就是不肯带,你先到那里别走,再等一会儿。”我为读书十几年来第一次有家长送雨伞异常的激动了,和肖玉梅一起飞快的做了决定,我们跑回学校去找我爸爸!
我们逆着行人跑在有点儿长的校道,香樟树叶厚厚实实的躺了一地,在我网状运动鞋下磕磕碰碰,我几乎是不打伞了,直奔教学楼。爸爸果然在田家炳楼下等着我,还有同样的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家长。雨衣很大,把爸爸的身子,摩托车全罩住了。
我们在雨衣的包裹里,停止了风雨,就能到达那个温暖的地方。还没有出校门,爸爸就停了下来,接着是听见妈妈焦急沙哑的声音“说了让你带手机,还好找到了人!”雨似乎小了很多,我们一点也不焦急,夜晚下过雨的空气很是干净清新,爸爸刚洗过澡,背上还有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妈妈身体还很是虚弱,卧病在床一年,家里难得的平稳了一年。那时候我忘了该去心疼谁,因为雨太大,一下子把原本的情绪刷新。
然后关于这个晚上,记了一年多的日记本已经烧掉了无从考证,我只翻到一个遗弃已久的QQ签名:2014年06月04日 22:42 幸福的真实感终究因一场大雨体现了,那些泛黄的时日,将再次大雨倾盆。
关于雨我作不出太多意象的描绘,留在我记忆里雨的故事这是最深刻的一个。然后我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