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1

题记:

      人生是一条单行路,青春是路上最美的风景。回首望,感叹岁月无痕;向前看,迎接阳光明媚。

      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校毕业的学员并不全是军官,还有一群神一般存在的士官,他们是智勇双全的老兵,也是带兵打仗的精英,作为兵头将尾的他们是军中名草,平凡、倔强,生命力极强,他们也仰慕花香,多数只是久久的遥望。我就是这个群体中的一朵奇葩。

        小彭庄是豫东平原上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90年代还和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耕地靠牛,出行靠走,通信基本靠吼。

        此时是农历的七月份,太阳像个大火球,狠心地炙烤着地里的庄稼。玉米已有一人高了,棉花地里有在喷洒农药的村里人,湿透的长袖衫往下滴着水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渗出的药水。田间是泥泞不堪的小路,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已经收工在往家走。

      我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上颠簸的走着,自行车的铃已经生锈不响了,但并不影响它的警示作用,车轮吱吱嘎嘎的声音传出了好远。

      我是从学校回来的,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第一志愿被退档,被录取的第二志愿是一个不知名的普通专科。那时候是7月7.8.9高考,考试结束后自己估分填报志愿,根本没有现在的网上录取这个说法。

    心情郁闷之极,真想一脚把地球踢出太阳系去。515这个分数放在京津沪或大西北,或者是可以很轻松上个好学校的,但是,这没办法,河南学子的悲哀莫过于此

      人不能信奉宿命论,但我不得不相信命由天定。农村与城市就是没法比,河南的孩子和别的省份高考生相比,那情况也是相当的惨。

      命运命运,命由天定,运是自己走的。我相信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是由自己的选择和努力所决定的。

      到家了,正在做饭的母亲看到我回来了,就问我“考上没有啊?”

    我一边停放自行车一边小声说:“没有”。

    河南农村的厨房与堂屋不在一起,是建在院子一边单独的一间土房子,灶台是烧柴火的地锅,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只要在家,烧锅就是他的专职工作。

    专科别看学校不咋滴,学费一点不客气。妹妹已经辍学,弟弟还要上学, 我没有勇气去读专科。

      那张专科通知书被我攥得紧紧的,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封皮。我狠狠心,将通知我和柴火一起放进了火焰中,瞬间跃起了火苗,像极了翩翩起舞的少女,优雅、漂亮,照亮了我满是汗水的额头。

    爸爸走过来问“再复读一年?”

    我摇摇头叹口气,“爸,我想去打工。”

    第二天,我和附近村里的老乡去了省城,在一建筑工地上安顿下来了。

    作为刚刚走出校门一个高中生,他没有技术,只能跟着一个师傅做小工,管吃管住,一天8块钱。

      工地上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天下来,腰酸背疼腿抽筋,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别的工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晚上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席间不时传出猥琐的言语和豪放的狂笑。

      中秋节那天下大雨,工地停工了。中午雨停了,空气中飘凉凉的雨雾,我去附近小店买块月饼,用手提着,漫无目的地沿着工地旁边的小路向外面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越来越宽,街道越看越热烈。前边好像是一所学校,看看路牌是“农业路”。那天是周末,校门口好多人进进出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学生活啊!好奇、激动伴随着失望的心情,五味杂陈涌上心头。我木纳地溜进校园,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比中学大,比中学美,比中学校园更繁华。

      “哗啦……”

        一摞书散落在旁边的地上,他弯腰拾起来,递给前面那人,最下面的那本沾了泥水,他用破旧的工作服擦了擦塞给她。

      “谢谢大叔!”

      大叔?我惊愕了。工地的日子这么摧残人吗?

      美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羞涩地笑了“对不起,大哥,谢谢您了。”

      我摆摆手,面无表情地在校园里走着。

      我本应该也是这里的一员,可此时此刻的我却是一名农民工身份,想想自己的十年寒窗,心痛的难受。

      天黑了,我原路返回到了工棚,在工友嘈杂的声音中进入了梦乡。

      雨一直下了好几天,到国庆节也没停,工地一直不能开工,此时正是秋忙季节,好多工友已经回家收秋种麦去了。

      雨断断续续的下,工地断断续续的开工,天气越看越冷,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好多工友已怒而离开。

      工程进度缓慢,没拿到工资的我们,干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整天上班懒洋洋的磨洋工。

    “TMD,照这样下去,我内裤都得赔进去!”工头狠狠地掐灭烟头,骂骂咧咧地走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再没见到那工头。

      工友们都吵开了,骂老板黑心,几个月的工钱一直不给,也不知道到哪去找他。

      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有人心存希望的期待,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着自己该去干点什么?不知道,也想不出来,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有声音。我钻出工棚,外面的探照灯灭了,物料库门口有几束手电光晃来晃去。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原来是李老三和吕小平两个班长带几个工人,叫了两个货车,撬开仓库门,在装物料。

    明白了,老板一直不发工资,这是在想办法弄钱。他站在那里没多久,两个大卡车就喘着粗气开走了。

    李老三招手让我过去“兄弟,咱出来干活就是为了挣钱的,老板一直不发工资,也找不到人,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咱每人都拿点钱走吧。”

      黑暗中有人递过来几张百无钞票,我接过钱,就和大家一起收拾行李,连夜离开了工地。

      村里宣传栏里贴着:“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标语。我想:参军考军校,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从军路一言难尽,感情线跌宕曲折,军校梦已实现,军官梦却难圆,遇女神自惭形秽,多年后依然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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